縱使是那還在不斷掙扎的禪慧和尚，在聽到蘇夜這話之後，也停了掙扎，桀桀笑了起來，頗有種癲狂的意味。
“頭一回聽聞有人把自利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禪慧和尚森然笑道：“善有真假之分！凡是有益於別人的是善，只利於自己的是惡。只要是為了利益別人，就算打人罵人也都是善；如果只是為了自私自利，即便敬人愛人，也是巴結討好，那便是惡！故而無所求而行善的是真善，有所求而行善的是假善！豈容質疑？”
蘇夜冷臉哼道：“所以你才自始至終的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情沒錯是吧？”
只是除了蘇夜之外，倒沒有其他人能聽到禪慧和尚的話，一時間對蘇夜突然的這麼一句，一旁的三女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只是蘇夜卻有又聽這禪慧和尚森然笑道：“阿彌陀佛！老衲所做，何錯之有？本來老衲可以不吸收那些女子的精氣一樣提升修為，可老衲卻願助她們積累福業，來世獲得福報，並未有過私心，豈是你這等說有私心行善無錯之人能指責的？”
蘇夜咬了咬牙後，冷聲便道：“你方才也有聽到我說的那些關於天地規則的解釋吧，那你就應該知道！你所謂的幫助，並未讓那些受到你們歡喜宗毒害的女子們得到任何福業！反倒因你們的刻意欺辱減少了本身的靈魂之力！轉世之後，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禪慧和尚不屑一哼，幽幽便譏笑道：“你的那些言論，也只能誆騙你身旁的那些女子，你以為老衲會信了你的胡扯不成？我佛慈悲，世人早有定論，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來質疑我佛？”
“可這世道不是說和尚就善！”蘇夜朗聲便呵斥道：“而是因為善的人當了和尚，所以和尚才善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把人家的功績算到你們這一類人的頭上？所有的事物，都必然有好有壞，這也是天地規則！可你們卻偏要說只要和尚就是好的，這不是很無恥嘛！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禪慧和尚頓時一愣。
卻見蘇夜壓根就沒有要給這禪慧和尚開口的機會，自顧自又朗聲罵道：“你們說的什麼因果！什麼今生修緣，來世享福，不一樣是在教導世人抱著目的去行善嗎？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說你們教導世人修的是假善？如果不是，那你又憑什麼說你跟你的佛沒有任何目的地去普度眾生？既然眾生平等是你們說的，那你又憑什麼把自己擺在一個高人一等的位置上，覺得自己看破紅塵後就高人一等？跟你們供奉的那些雕像一樣俯瞰眾生？”
禪慧和尚一時間是有些啞口無言的，很想極力反駁蘇夜的話。
可這禪慧和尚語言還沒組織好呢，蘇夜又開口了。
“所以自私本來是沒錯的！”蘇夜義正
言辭道：“人本就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才活著，才會有追求，才會有不斷的進步！你們這些人恐怕是壓根就沒聽說過‘子貢贖人’的故事吧！”
當然，子貢贖人的故事，在場的人除了蘇夜之外，可都能算的上博覽群書的，對於這樣的一個故事自然是清楚無比的。
說的是當年孔夫子的徒弟子貢出國遊歷，見到一個魯國籍的奴隸，便自己出錢將他贖了回來。
按照當時魯國的規定，魯國人在國外淪為奴隸，凡有人能花錢把他們贖回的，可以到國家報銷贖金。
但子貢贖了人卻不願接受國家報銷的贖金，一時在魯國被傳為佳話。
可孔夫子得知後這件事後，卻後非常生氣，責備子貢開了一個壞的先例，從今以後，魯國人就再也不肯替淪為奴隸的本國同胞贖身了。
如果子貢收了國家給予的補償金，並不會損害子貢行為的價值，而子貢不肯拿回付出的錢，別人也就不肯再去贖人了。
子貢的錯誤在於把原本人人都能達到的道德標準超拔到了大多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必然會使很多人對贖人望而卻步。
當然，在場這幾個博覽群書的人一聽到‘子貢贖人’這一個故事，必然會聯想到‘子路拯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