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夜心底也是十分猶豫的。
無論是說李柱銘也好,或者是黎英智也罷,憑著他們所做的事情,若是要取他們的性命,蘇夜斷然不會有任何猶豫。
可這陳方安生實在是有些不一樣啊。
雖然本身惡跡斑斑,可身份擺在那,著實是讓人十分頭疼。
英雄之後,若是隔著的年代久了,那若犯了不可饒恕的事,那殺了也就殺了。
可這陳方安生的父輩與爺爺輩的功績還沒不過百年,雖然確實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可若就此取其性命,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呢?
這些事情或許發生在他人身上,是覺得不疼不癢的,可若是發生在你身上呢?
你為了天下人拼死拼活,甚至豁出性命就此犧牲,可你的兒女或子孫卻有一天做了混賬事導致其罪當誅時,有多少人能大義滅親,說該如何處罰就如何處罰呢?
恐怕所有人希冀的,恐怕都是懲罰就懲罰,如何多麼嚴厲都好,至少也留條性命,讓其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憑什麼我為了天下人命都丟了,天下人就不能給我的後代一個改過的機會呢?
而聽到葉鴻濤的質問,那被定身的陳方安生好像看到了一線生機似的,張口就大笑道:“哈哈哈!你們不敢殺我!你們絕對不敢殺我!就等著看吧!無論我做了什麼!最後我絕對不會丟了性命,哈哈哈!”
實在是因為這陳方安生身上的擋箭牌,叫餘蔭庇護,可比當初那何俊仁的謬論加身更為厲害許多許多。
一個人可以不在乎什麼謬論,可若是對曾經的那些先輩們心懷感激,便不得不在那餘蔭庇護的擋箭牌下束手束腳。
蘇夜臉色一沉,抬腳就在陳方安生腳腕處一踹。
就見陳方安生在蘇夜這一腳之下,雙腳一彎,硬生生就跪倒在地,腿骨硬是隱隱有些扎入地面的感覺,恐怕此生是再也無法站立了。
自然而然,在蘇夜這一腳之下,陳方安生忍不住雙腿的疼痛,笑聲啞然而止,立刻就變成了慘叫聲。
實在是不知道這陳方安生該不該殺的蘇夜在踹了這一腳之後,長長嘆了口氣,不想再做理會,轉身就對葉鴻濤道:“算了,現在那些先天境的能力者已經上船了,葉家主,是不是該出去會會那些人了?”
葉鴻濤見蘇夜沒對陳方安生下殺手,稍稍鬆了口氣,確實也感覺到了那些先天境能力者已經登船,便沉吟道:“是該出去看看的。”
說罷,也不理會那雙腳紮在地面的陳方安生,徑直轉身就朝著船艙出口走去。
顯然也是覺得,陳方安生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罷……
而蘇夜略帶歉意地瞥了一眼呆滯住的柳婧瑤後,跟著葉鴻濤也匆匆朝著艙門方向走去。
柳婧瑤倒不是普通女子,對於生死什麼的,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倒也很快回神,無奈嘆了口氣後,連忙就抬起腳跟上蘇夜。
只是走著走著,柳婧瑤在蘇夜身後就低聲抱怨道:“那有你這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