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博多怒斥道。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你自己清楚,就算你們把它救出來又能如何,你確定它願意幫你或者你們進化到更高層級嗎,又或者……找回自己逸散的力量,用來恢復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高?”白沒有語氣激昂,只是非常平靜的看著博多問道。
哪種可能性更高?
博多一時無言。
他很想反駁白,回答前一種可能性更高。
但他明白,一定是第二種可能性更高,哪怕是把他換成是原初詭母,也一樣會選擇第二種。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的力量都來源於原初詭母!
遍佈血獄世界群的幽詭們也好,他們這些融合了幽詭的詭族們也罷,本質上都是力量的竊取者。
哪怕這種竊取並不是他們主觀上的意願,可結果就是如此的,如果原初詭母最後真的被救出來了,然後發現自己的力量被竊取了許多,它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博多從未想過。
因為他由始至終,就沒想過原初詭母會對他或者對詭族不利的可能性,直到白此時將這個問題點破。
“你想怎麼做?”博多突然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白突然笑道。
“你跟我們不一樣,或許你無法理解為何我們會不留餘力的試圖拯救出始祖,可這就是刻在我們骨子裡的念頭,彷彿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完整。”
博多沉聲道,“原本我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你的出現,讓我突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白有些錯愕:“我口才有這麼好?”
一旁的羅夏卻是看出了些什麼,沉吟道:“他應該沒有說謊,也不是你的口才有多好,而是他的靈魂深處存在著某種禁錮,讓他無法去思索某些方面的問題,自己會不自覺的將許多問題直接忽略掉。”
白聞言,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說,原初詭母在所有詭族的身上留下了無形的限制?”
羅夏點點頭:“嗯。”
白:“那原來難道就沒人發現過這一點嗎?”
白的這個疑惑,肯定是有道理的。
因為詭族存在的時間已經太久了,真要追溯起來的話,遠比現如今絕大多數六環月曜的壽命更悠久。
畢竟血獄世界群的誕生,是在關押原初詭母后的,而詭族的誕生基本可以與血獄的歷史相比擬。
這麼漫長的時光裡,血獄一方難道就沒人想過要說服詭族,讓他們放棄不切實際的營救方案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曾經也有不止一位血獄巫師,試圖做過這件事。
但最終的結果卻都是一樣,他們說了跟沒說一樣,詭族依舊是以放出原初詭母為最終目標。
就彷彿這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一樣。
論口才,在血獄歷史上比白好的巫師不勝列舉,可這件事的本質就不是口才如何。
因為但凡有涉及到這件事的提醒,都會自動觸發烙在詭族靈魂深處的某種機制,讓他們自動忽略掉這裡面的不對勁,反而會對提醒他們的人產生極大的惡意。
所以這件事的本質,根本就不在於有沒有人提醒過詭族,亦或是他們的口才如何,而是沒有人有辦法能解決烙在詭族靈魂深處的那種限制機制。
但就在剛剛,當白提起此事時,卻並沒有觸發博多靈魂深處的限制機制。
這讓他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他好歹也是滅世級詭族,論生命層級不亞於六環,在沒有了限制之後,不難猜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並不清楚白為何沒有這種限制,而且還能讓他也不受這種限制,可他知道,白是很特殊的。
這是曾經誕生過的那兩位未知級詭族,都不曾擁有的特性!
意識到這一點的博多,瞬間就打算反水了。
因為這根本沒什麼可猶豫的。
他仔細回想起來,那三團應當是原初遺民的暗影,在對待詭族時總有一種莫名的優越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