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賀玉芬跟賀宗是同胞兄妹,與她應該更親厚些,但那丫頭性格內斂不如玉芳逗趣,她其實更喜歡玉芳些。
人都是有感情會計較的,像玉芳這樣主動來跟她好的,明明不同路也要拐著彎兒的來跟她一起,她有什麼理由不跟她更親近些呢?
說到這些上,阮嬌嬌突然想起來婆母的改變,也跟男人提了一嘴。
“上次家宴你有沒有覺得母親好似有不同了?”
確實不同,那日父親還特意跟他提,是母親讓他們回去的,還說以後得空多回家聚聚。
這種話,以前都是父親自己說。
賀宗點頭,“是你的功勞,父親誇你孝順,是我的賢內助。”
賀宗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但卻沒有這麼細心,不年不節還往老宅送吃的送用的。
他從老宅搬出來之後掙了銀子也往老頭子跟前兒拿過,老頭子不僅不收還把他數落一頓。
到了他媳婦兒這兒,送他個卡,送他盤烤鴨他就覺得是孝順得不得了。
過了陣,阮嬌嬌都以為他不會再說這個話題了,又聽到男人說。
“母親應該是高興的,你送她那套頭面讓她得了面子。”
“啊?這怎麼說?”
不過就是一套頭面而已,怎麼來牽扯到這個上來了?
“母親跟孃家關係不是太好,這些年也就年節的時候才走動,但也就是維持著面上的關係。
前些年母親沒有我的時候,她孃家想將二房的女兒嫁給父親做平妻,為此母親跟那邊鬧得不太愉快。
後來有了我,那邊還不消停,說做妾也行,生的孩子好歹是跟她有血緣的,不會不跟她親。
有時候母親會帶著我回去,呵……柳家根本就不顧忌,當著我們的面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還說母親再生不出來老了肯定要被父親休棄。
後來,我就沒再去過了,再後來就有了賀麟,那邊又開始往來得勤。
只是……”
阮嬌嬌接了話替他說,“只是再如何也彌補不了已經受傷的人心。
別人背刺也就罷了,卻是最親近的人。”
賀宗又說,“前頭母親去參加宴會,遇上了柳家的人,母親就戴了你送的頭面。”
阮嬌嬌在心裡嘆了口氣,難怪了。
然後她又想,其實賀宗跟嫡母之間也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這些年過來被的東西掩蓋拉扯,所以早就模糊在歲月之中了。
至少,柳氏沒有想過害賀宗。
就算小時候沒有盡心的教導他,也沒有苛待過他,讓他長成那種不著四六的紈絝。
當然,這其中也有賀宗自己的本性支撐,還有親爹的照看教導。
男人的感情果然都是很含蓄,也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卻又不會表達。
這樣下去只能讓誤會越來越深,到最後無法收場。
“一套頭面而已,換母親偏向我,怎麼看都值。”
賀宗沒有覺得不值,只是他從前確實也沒有想到過那麼細的東西。
“以後這種孝敬你就從我賬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