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年摸著下巴,有些不確定的說:“他叫你明珠,應該是他以前想給你取得名字吧。”
“沒錯,在你媽還懷著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要給你取的名字了,如果是女兒,就叫明珠,是男孩兒,就叫明亮,但誰知道,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人心就變得那麼快呢。”戚東銘自嘲。
到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年輕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他從前不肯承認自己齷齪,現在快死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不是個好男人。
而最令他覺得可悲可笑的時,他生命即將到盡頭的時候,想到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葉嵐。
那個女人在他的記憶裡,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而葉嵐的,還那麼清晰。
原來,他之所以還那麼清楚的記得葉嵐,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一直都還愛著她,隻是他過去不願承認,因為犯了錯,他下意識的把葉嵐壓在心底的最深處不去想她,隻有那樣,他才會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罷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她一直在他心底,所以他當年才會把她東西收留好。
“夠了,這些我不想聽,你也別跟我說什麼懺悔,你要懺悔,就到下麵親自跟我媽說,我隻是她的女兒,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沒有資格,也不會替她原諒你!”傅小瑤已經不耐煩了,拔高音量吼道。
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明明做錯了事,後麵又來懺悔的人。
有什麼意義呢?
既然以後會後悔,那當初為什麼要去做呢?
所以這種人,她永遠都不會同情。
聽出傅小瑤語氣裡的厭惡,戚東銘心髒抽痛了一下,喃喃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從脖子上扯下一個東西遞給她,“這是我保險櫃的鑰匙。”
“保險櫃?”傅小瑤看著那把小巧,並且已經有了很長年歲,且生了鏽的鑰匙,眼中很是疑惑。
“在我書房的地板下麵,有一個暗格,那裡麵有個保險櫃,放著的都是你媽生前的遺物,我一直留著,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戚雅她們都不知道,現在都交給你了。”戚東銘說完,把鑰匙放下,閉上了眼睛。
傅小瑤看著他似乎很累的樣子,嘴唇動了動,很多想問的,也問不出來了。
她其實想問,他既然當年背叛了她親生母親,還眼睜睜的看著她親生母親去死,又為什麼要把她親生母親的東西保留下來呢?
不但保留下來,還專門放進了那麼隱蔽的保險櫃裡,並且還把保險櫃的要是貼身放著。
看鑰匙的痕跡,就知道這把鑰匙,他從未離過身,很明顯,這要是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難道真的是他剛剛說的那樣,他一直愛的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小瑤,我們出去吧。”邵司年見傅小瑤發愣,輕輕開口提醒她。
傅小瑤咬了下唇,拿起鑰匙轉身往門外走。
走出病房,她看著手心的鑰匙,眼神很是複雜,“你說,那保險櫃裡有什麼呢?”
“不知道,不過這把鑰匙居然還有這個意義,著實讓我驚訝,我以為這就是一個裝飾,昨天給戚東銘做檢查的時候,我還想把它摘下來,結果還被他阻止了,看他當時的樣子,他很緊張這把鑰匙。”邵司年說。
“這把鑰匙應該一直掛在他脖子上。”傅小瑤把鑰匙收好。
邵司年點點頭,“應該是,這鑰匙都生鏽了,還輕微有些變形,一看就從來沒有取下來過,其實這把鑰匙,我一直有些印象。”
“嗯?”傅小瑤看著他。
邵司年笑了笑,“那是十年了,嗯,就是你跟寒川結婚的前一年,那年有個宴會,我就看到戚東銘脖子上有這個鑰匙,不過我隻當是項鏈裝飾,所以並沒在意,現在才知道,這把鑰匙居然這麼重要。”
“走吧,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看看他書房裡是不是真有什麼保險櫃。”傅小瑤深吸了口氣說。
邵司年遺憾的聳了下肩膀,“我就不陪你去了,我還要去實驗室繼續研究血清疫苗呢。”
“有進展了嗎?”傅小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