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半人高的木桶被擺放在地上。
從左到右,裡頭分別裝著濃稠的玉米粥,拳頭大小的白麵饅頭和小炒肉這種肉食菜。
“大家都排好隊,都有份,不要急!”
滿頭大汗的王知州,手裡握著一個大鐵勺,衝著眼前的百姓們吆喝著。
第一個抱著兩個碗上前打飯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
這老嫗走起路來,那叫一個晃晃悠悠,彷彿風一刮,就能將其吹倒在地上。
見狀,王知州趕忙迎了上去,將老嫗扶到了那裝有飯菜的木桶前,笑道:“老人家,我來幫你打飯...你這粥要喝得濃一點,還是稀一點?。”
老嫗端著碗,笑道:“稀一點,好消化。”
聞言,王知州便是將鐵勺伸進了木桶中,舀起一大勺散發著香甜氣味的玉米粥小心翼翼的倒進了老嫗的瓷碗中。
值得注意的是,他生怕老人家端不住碗,還貼心的託著人家的手。
不得不說,這王知州的演技堪稱是天下一絕。
除卻那些個知道實情的,任憑誰來了看到此情此景,都會覺得這王知州是實實在在的地方父母官吶!
不遠處,才睡了兩個時辰就忙著起來看賑災放糧的胡欽差,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在他看來,這糧倉賬目沒問題,王知州縱然有著些許刻意演給他看的嫌疑,那倒也是無傷大雅。
反正只要能真的將朝廷撥來的錢糧,用到百姓的頭上,那就是好的。
“來人吶,將我的書信送出去吧......到時候記得再幫我跟聖上帶句口信。”
“就說,這王知州確實為了受災的百姓煞費苦心,希望聖上稍以褒獎。”
胡欽差的話音落下,身後卻未曾傳來侍從回應的聲音。
當他回過頭去,一襲白衣便是映入眼簾。
昨日見過的那白衣先生,正一臉平靜的望著他。
而他的貼身侍衛,全都暈倒在了地上。
“你!”胡欽差意識到情況不對,剛要出聲,就是被一柄黑刀架到了脖子上!
“胡欽差,你到底是真的愚蠢還是與那王知州是一丘之貉?”李青山冰冷的眸子審視著胡欽差。
半晌,緩過神來的胡欽差倒是沒有露出絲毫懼色:“先生,我知您心懷百姓,覺得王知州貪墨了錢糧......但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本官在盤查的時候,絕對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同樣的,本官絕沒有收受任何一點賄賂!”
“若你不信,斬了我便是!”
沉默了片刻,李青山將刀從胡欽差的脖子上拿了下來,冷笑道:“看來,你真的不過是愚蠢罷了......”
胡欽差皺了皺眉頭:“先生,若是你有證據王知州貪墨錢糧的證據,那便拿出來......若是沒有證據,還希望你不要再添亂了!”
“漠北之地已經夠亂了,你當真心懷此地百姓,那就天平一些......”
李青山剛欲開口,城門處就是傳來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只見一位鼻青臉腫,身著破爛官府的瘦小漢子隔著老遠便是高呼道:“王知州!大事不好了!”
“二十三縣,十八村的縣衙,全都遭到了歹人血洗!”
喊話的瘦小漢子,正是那同舟縣的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