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蔽日,在這灰白一片的世界內,以懸於空中的寶劍為界,劃成了兩方軍陣。
放眼望去,高麗大軍鐵甲如雲,八千重甲兵面色如鐵,繡著鯤鵬的高麗旗幟迎著海風獵獵作響。
一輛威嚴戰車之上,劉大儒端坐其中,手中一把摺扇微微煽動:“趙萬戶!今日降否?”
右側,先鋒軍臨時用沙壘砌的矮牆之後,四千刀盾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對方。
披甲帶刀的趙萬戶騎著高頭大馬,從軍陣中走出,冷聲道:“勸爾等速速離去!我大夏先鋒軍不可能降於爾等番邦小國!”
“我高麗,向來以和為貴,但奈何爾等不識抬舉?”
啪!
樸意摺扇一收,遙指先鋒軍,正聲道:“高麗兒郎!殺!”
一聲令下,八千重甲兵如潮水般湧向先鋒軍,他們呈弧形盾陣,以碾壓推進的方式衝了過去。
“堅守!”趙羨抽刀高呼!
一陣陣密集的箭雨自大夏營帳這邊激射而出,落到了高麗的重甲軍中,並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普通的箭矢,根本破不開重甲軍的防,射箭也頂多就能延緩一些敵軍推進的速度......
不多時,兩軍交匯,戰成了一團!
兵對兵,將對將,打得有條不紊。
這場仗,一直從日上三竿,打到了日落西山,直到高麗鳴金收兵後,才算是停歇。
沙灘上,屍橫遍野,濃濃的血腥味被海風吹拂到了各個角落。
大夏營帳內,趙羨的手臂上有著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喝著烈酒的他面色鐵青的聽著軍士彙報戰果。
這一戰,不比昨晚。
先鋒軍傷五百人,陣亡五百人!
就一次堅守就死了那麼多人,是三位將領都沒有想到的。
相比之下,高麗那邊,總共才死傷二百餘人!
死傷相加之下,大夏先鋒軍要死傷五人,才能換掉對方一人!
原本趙羨以為縱然趕不走對方,但起碼守個一月是完全可以的。
但按照今天的戰損比來看,他們先鋒軍恐怕是抵不住對方再攻殺兩日!
臉色慘敗的齊達腹部裹著厚厚的一層白紗,時不時的有鮮血自白紗中滲透而出!
一旁的吳江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的兩條大腿同樣包上了紗布,時不時的能看到這他額前滲出豆大的汗珠!
高麗這一方,不算那指揮戰鬥的樸大儒,還有三位悍將!
這三人齊為四品武夫修為,縱然他們的修為一樣被壓制於無,但他們的身法肉身卻皆強於趙羨他們。
趙羨對上的是一位瞎眼劍客,對方僅用五十招,就差點將其半條臂膀都給斬下!
吳江對上的是一位黑甲騎士,對方四品肉身完全是壓著他打,僅僅三十招,就在他雙腿上留下了兩個大洞後,調馬離去。
三人之中,齊達最慘,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手的樣子,就被一箭射於馬下,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這一次,對方仍舊沒有下殺手!
不然能活著回來的將領,恐怕就趙羨一個人!
哐嚓!
趙羨一掌拍裂了身側的木桌:“廢物!佔地利作戰,竟然還打出瞭如此戰損!”
“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彙報戰果的兵士戰戰兢兢,將頭埋得很低,生怕眼前這位拿他撒氣,直接送他去見閻王爺......
半晌之後,壓抑無比的兵士忍不住開口道:“趙萬戶,那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