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陣輕響,青繇恢復了人形。他的嘴唇覆壓在寧嬰的唇瓣之上,氣息交融。
青繇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猛的後退幾步,跌跌撞撞的跑開,一路都沒敢回過頭。
寧嬰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的溫度灼熱得好像可以燃燒一切。眼底漫上幾分失落,緩緩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裡面的失落一掃而空,恢復原來的平靜。
偌大的宮殿裡,只有青繇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個地方劇烈的跳動,好像這個地方已經裝不下那顆它,馬上就要跳出來一樣。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還是沒有絲毫的緩解,無力的倒在床上,摸著心口,“……這個地方為什麼跳得這麼快?”
“我真的喜歡男人……?”
“我喜歡寧嬰……?”
“怎麼可能……?那花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吧?我的真愛之人……是……寧嬰?”
“我喜歡……我兒子?”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禽獸……對了,他好像不叫我義父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喜歡了?”
“啊呸,你在想什麼?就算他不叫你義父了,可以前你是他義父卻是事實……我怎麼能這樣……混賬”
“肯定是那花妖在一派胡言,肯定是個人親一下都可以解,對,就是這樣……不過,寧嬰的唇還真是有點軟……不對,混賬,禽獸,你在想什麼?”
青繇越想心越亂,心越亂他就越生氣,一生氣就想打人,又找不到人可以打,就只有自己打自己了。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竟將自己拍暈了,總算讓躁動的靈魂安分了一會。
早晨醒來時,怕見到寧嬰會尷尬,於是他早早出了殿門,在自己的花園裡溜達。不知不覺的又走到到那亭子處,便想著去看看魚散散心。
然後……
他看到了滿池塘的死魚漂在水面上。
“寧,如,玉”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徹整個鬼王宮。
於是,鬼王大人這幾天都是板著一張臉過的,早上板著臉,中午板著臉,晚上板著臉,吃飯的時候板著臉,處理的事務的時候板著臉,訓練鬼士的時候板著臉,總之,什麼時候都板著臉。饒是寧嬰那張俊臉笑得都快抽筋了,也未博得青繇的“佳人一笑”,索性便學著青繇的模樣,也板起一塊臉。
兩人做什麼都在一起,還一起神同步的板著一張臉,搞得鬼王宮像辦了喪事一樣的寡默。
晚些時候,青繇看寧嬰學著他板了一天臉,終於有些蹦不住了,往他碗里加了一點菜,道:“你別學我了”
寧嬰無動於衷的吃著青繇挑給他的菜,仍舊板著臉。
“阿嬰”青繇喊了一句。
寧嬰看向他,簡單明瞭的哼了一聲,“嗯”
青繇又說了一遍,“別學我了”
寧嬰再次無動於衷,低下頭繼續吃著飯。
“阿嬰”青繇又叫了一聲。
寧嬰依舊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青繇對著他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驅散了原來的陰霾,增了幾分亮色。
那笑容初見端倪,寧嬰便笑了起來,眼睛眯裂成縫,藏著許多的亮光,就像有星星住在裡面一般,連帶著他旁邊都像冒出了紅色的愛心一樣。
青繇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算是栽在這小子手裡了。
他遇見他,是在劫難逃,是一敗塗地,也是甘之如飴。
算了,禽獸就禽獸吧,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