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寧清玥跟著李頌出來有好一會兒了,眼看著馬車正往穆王府趕了回去,路上,李頌問道:“待會兒會路過尚書府,你可要回去看看?”
即便寧清玥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可說到底這一世,寧維硯確是她的父親。
她回想起方才與蕙姨的見面,如今想起寧維硯,心中的滋味越發的複雜。
“你先前與我說起過父親在朝堂上的一些事情,我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父親如今的處境是否不太好?”寧清玥問了他一句。
被寧清玥問起這件事,李頌的眸子微微暗了暗。
“有些事情,我並不想瞞你,但是事關朝廷,事關百姓,我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李頌無奈地說了一句。
寧清玥抿了抿唇,淡淡道:“父親乃是吏部尚書,六部尚書之首,職權甚大,如今尚書府與成王府聯姻,自然更顯榮盛,但成王乃是皇上長子,成王之子亦是皇家長孫,成王之心怕早就路人皆知了……父親要做什麼,即便你不說,我心中也能猜到一二。”
雖然以往寧清玥在李頌的面前,總好似有些呆傻,總也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李頌卻又知道,其實他的小王妃從來都是有一顆玲瓏之心的人。
他輕輕地握住了寧清玥的手道:“你與我能成婚,也是經歷了一波三折,且又是皇上賜婚,即便尚書府出了事,我亦有說辭和辦法保住你,但是寧大人……”
李頌以往從沒有什麼顧及,便是成王一直都覺著李頌是個難啃的骨頭,因為他沒有軟肋。
可現在,李頌的軟肋便是寧清玥。
如果寧清玥真的求他救寧維硯的話,或許他真的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哪怕是丟了性命也會去救寧維硯。
然而寧清玥卻道:“自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是我父親,卻也是陳國的尚書大人,他在其位,便該行其事,作為女兒,我自然不希望他有什麼事,可是他不是個孩子,他要走的路,是他自己選的,我規勸不了他,更阻止不了他。”
寧清玥很清醒,寧維硯雖是她的父親,但從小到大,寧維硯與她來說也只是“父親”這個身份。
她自小就過得清苦,偶爾見到寧維硯,他卻也從未關心過她,更別說對她的衣食住行過問過一次了。
這樣的父親對於寧清玥來說,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區別?
縱然,她打從心底裡還是希望寧維硯可以長命百歲,尚書府可以千秋昌榮,但是她卻也沒有那個能力改變現實。
寧清玥的這番話,叫李頌聽了著實心疼。
一個女子,她該是對自己的父親有多絕望,才會置自己親生父親的安危於不顧?
而李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亦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驚覺這方面,他與寧清玥竟是如此的相似。
李垣對李頌是寄予了太多了希望,於是他的要求也與尋常人家的父親不同。
以往李頌性情殘暴,殺人如麻,李垣都沒管過他,可如今……
李頌下意識地多看了寧清玥兩眼,他又淡淡地笑了起來:“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我李自得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寧清玥看著他回了一句:“你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李頌微微蹙眉不解問道:“銀河系?是什麼?”
寧清玥神色一滯,又把話給說漏嘴了。
她難為情地看著李頌,心虛地笑道:“銀河系,就是古書上說的九天銀河,而我的夫君上輩子,定然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君。
因為仙君算出凡界即將誕出一女子,身世極為悲苦,於是仙君心有不忍,為渡那女子,仙君便下凡投胎為皇家子弟。
即便仙君已過而立之年,卻一直等,等了許久方才將那女子娶回家裡,好生相待。”
李頌瞥見她一張喋喋不休的小嘴,沒忍住,低下頭便吻在了她的唇上。
寧清玥驟然一愣,不過片刻,李頌便又鬆開了她。
“你這番說辭,當真新鮮,怕是都能拿去當戲文了。”李頌忍不住誇獎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