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澤在看到寧清玥的第一反應就是起身下樓去找她,可是他剛一回過頭站起身來,觸及到的便是李頌那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神。
李錦澤的神色驟然一僵,他等了好些日子了,就等著這一天了,哪怕是下去跟她說幾句話也好,哪怕親口告訴她,當初雖是他親自上門退的親,可是他真不是有意要傷害她的。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就忘記了,他對面坐著的人是李頌,是寧清玥的夫君,亦是他的二叔。
“侄兒這是怎麼了?”李頌勾唇笑問道。
李錦澤訕訕地笑了笑:“侄兒方才見到個熟人路過,不過再仔細瞧瞧,好像認錯人了。”
李頌心下冷笑,認錯人了?李錦澤這色心早就擺在臉上了,真要當他看不見的嗎?
李頌又笑道:“倘若真是個什麼熟人呢,不若侄兒去打個招呼看看?”
李錦澤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頌,觸及到他目光裡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李錦澤心虛道:“不必了,其實也沒多大的交情。”
李頌點了點頭:“交情不大的話,的確說不需要打招呼,不過說起來,本王方才好似瞧見了你二嬸進了對面那家胭脂鋪,既如此,不若本王讓周達去通傳一聲,讓她過來同你見見?”
李錦澤尷尬地笑了笑:“不必了二叔,侄兒忽然想起父王手裡還有些事物等著我回去處理,侄兒就先告辭了。”笑話,二叔這是讓寧清玥來他跟前聽他叫二嬸的嗎?他才不要叫她二嬸!
李頌笑著擺了擺手:“也罷,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得日日聽你父王的教導和安排,也是難為你了,回吧。”
李錦澤:“……”二叔這言下之意是說他小嗎?
“那二叔,侄兒這便回去了。”李錦澤辭別了李頌,方一轉身,臉上的笑意盡數散盡,他咬牙切齒,滿臉不甘,如寧清玥那般貌若天仙般的女子,嫁給他這殘暴不仁的二叔當真可惜了。
看著李錦澤離去的背影,李頌唇角邊的笑意逐漸放大,一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竟然敢惦記他的小王妃,膽子倒是不小。
李錦澤走後,周達在一旁冷笑道:“沒想到堂堂皇長孫殿下竟然有如此齷齪的心思。”
李頌神色淡淡地抬手自顧自地斟了杯茶水,忽而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我李家原本就慣出這等齷齪的東西……”
他似是想起了些什麼事情,冰冷的雙眸中劃過了一道寒光,卻見他轉過頭去,目光投向了醉仙樓對面的胭脂鋪,頓時那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柔夫人的婢女選好了沒?”李頌忽而問道。
周達道:“選了,是個普通窮苦百姓家的丫頭,父親重病,她賣身進的府中。”
李頌冷冷地笑了笑:“倒是個可憐的丫頭,只可惜選錯了主子。”
李頌向來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相反的他要想處置一個人,可從來不看這人的出身。
卻聽周達又道:“王爺,近日成王手底下的人一直都在四處打聽同您定情的那個女子的下落,那女子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全聽王爺吩咐了。”
李頌輕輕地挑了挑眉,方又道:“他一門心思地往本王的府中安插眼線,只可惜啊,從一開始本王就看透了他。”
周達笑道:“成王自然不知,王爺早就撒了個網下去,就等著他上套呢。”
李頌淡淡道:“他要沒那心思,也斷然不會上套,不過他既然這麼愛管本王的閒事,那本王也不吝嗇多找點兒閒事給他管管。”
樓下,成王府的馬車已經漸漸行遠了,李錦澤放下了車簾,收回了看向胭脂鋪的目光,今日二叔在,他不好前去同她說話,只能等以後的機會了。
然而,李錦澤一想到寧清玥已是穆王妃,心裡就陣陣發苦,但是他不能急,雖說他父王一直在做些事情,未曾告訴他,但是李錦澤心中卻有些底,如今太子未立,他父王成王李霖乃是皇長子,而他亦是皇長孫,只要父王哪日大事既成,他就不怕抱不到美人歸。
胭脂鋪中,寧清玥原先只想採買好自己需要的東西便離開,不想後腳她的妹妹寧霜霜竟然也來了。
寧霜霜自然不是碰巧同寧清玥遇上的,她不過是聽聞了近日皇長孫時常這個時辰在醉仙樓用膳,她便想巧遇一番李錦澤,可她若是直接去醉仙樓,反而顯得太過刻意,迂迴之下她便進了這家胭脂鋪。
原本呢,寧霜霜和寧清玥同戴斗笠,自然也認不出彼此,可她們的婢女卻不曾戴斗笠,婢女相見,自然就知道是熟人了,
這廂寧清玥正領著蘭薇看著東西,身後寧霜霜的婢女丁香在寧霜霜耳邊小聲耳語道:“小姐,前面那丫頭是蘭薇,想來她身邊戴斗笠的應該就穆王妃。”
斗笠之下,寧霜霜冷冷地笑了一聲,心下想著,寧清玥此番來胭脂鋪裡選胭脂水粉,說不定是想塗給穆王看呢,只可惜她就算塗的再好看又有何用,穆王不還是沒與她圓房嗎?
要說,上一回在尚書府時,李頌同寧清玥當真是秀了番天大的恩愛,眾人都以為外面的傳言有假,可這麼些日子過去了,穆王府裡依舊有流言出來,說是穆王和穆王妃不過是表面恩愛,二人至今依舊未曾圓房。
“姐姐好巧。”寧霜霜笑著上前走到了寧清玥的身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