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元昕的話，顧訣理智回籠，“所以……成為天道，於我有好處，但也有壞處？”
元昕點了點頭。
“好處很明顯，只要你成為天道意志，那便成了不死不滅的存在，除非這一界整個毀去，否則你的存在將是永恆。”
“但同樣的……你也無法再與其他人一樣，透過飛昇去到另一個世界。”
“你……將會永遠被束縛在這裡。”
顧訣愣住，但很快想到，“可是你都可以將天道的位置讓給我，那為什麼我不……”
說到一半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微微一頓，才喃喃的說了下去：“……是因為你要消散了，所以才能將位置讓給我？”
元昕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我要死了，但我還有一絲餘力可以支撐到你步入化神的那一天，而一旦我將位置給了你，我的神魂也將徹底消散。”
顧訣沉默了。
元昕見此，輕輕嘆息了聲，猶豫一瞬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還有一個在我看來並不如何重要的問題，但或許……對你很重要。”
迎著顧訣疑惑的目光，她緩緩說道：“你與我不同，我本就是器靈，但你卻是此界中人。”
“於你來說，這世界太多人對你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若你成為天道，或許不是故意，卻也總會無意識的偏袒他們。”
“可一個真正可主宰一界的天道，不該對任何人有偏愛，否則便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
“所以你若是答應成為天道……我必須為你拔除七情六慾。”
“到時候你依舊會記得這些人，以及你過去所經歷的一切，但是原本對他們的感情，卻將不復存在。”
顧訣睫毛輕輕顫動，“也就是說……我依舊會記得師父將我養育成人之恩，卻不會再有對師父的尊重敬仰，他從此對我而言，與芸芸眾生並無區別？”
元昕點了點頭，“我看的出來，你是一個重情義之人，所以我想，這對你來說大概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然，到底願不願意接受天道之責，選擇在你，我並不會逼你。”
顧訣沉默許久，才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何是我？若是我不同意，你會選擇什麼人？”
元昕沒有欺騙顧訣，她說，“因為進入此秘境的四個人中，你是唯一選擇。”
“葉枝瑤，就是那人選定的氣運之子，而陸桑酒則是我選定的救世之人，至於另一個人……”
元昕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道，“其中理由我不能告訴你，但他也不行。”
陸桑酒若是成為天道，那她也將會受到規則的限制，不可親自對凡人動手，就沒辦法殺葉枝瑤了。
所以天道的繼任者與殺死葉枝瑤的人，必須是兩個人才行。
這個道理很容易想明白，就是顧訣有些沒想到，那個氣運之子竟然會是葉枝瑤。
詫異，但是仔細想想又合情合理。
“那麼……除了我們四個人，其他人不行嗎？”
顧訣知道，問出這樣的問題就像是在推卸責任，是很讓人不恥的行為。
但是……他的心之所向從來都是成為一個自由來去的劍仙，而非被永遠困在一個地方的井底之蛙。
更何況讓他忘記師父，忘記朋友，忘記……陸道友，於他而言更是一件十分不情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