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卻毫不在意,讓人將飯菜都擺放在桌子上,又特意的給三人倒上了酒,這才立在一邊。
“姑娘,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吃吧,我這個老頭子呀,沒有你這些富貴人的那些講究,男女不能同攜帶,在我這裡,規矩都是屁。”
這個人說話真是相當的不客氣,再加上那沙啞的嗓子。聽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刺耳。
宣國公咳嗽了一聲,警告那個駝背的男人。
男人笑了,沒說話,夾起菜吃了起來。
陸清容行了一禮,“這位老人家你和我爺爺是多年的朋友,你們慢慢吃,我先下去了。”
“我和他才不是朋友呢,只不過是冤家而已。”
“你先下去吧。”
薛老突然間開口了,陸清容點了點頭就帶著人下去了,一時間整個破敗的院子,又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汪子坤,那麼多年,你這張嘴還是這麼臭。”
男人反問,“這麼年多年過去了,你不是點兒一點兒都沒變呢?”
薛老嘆了一口氣,“這些年我幾乎每個月都派人來,讓你去我那裡住你都不肯,如今看看你的樣子,要是我們不來,只怕你餓死在這裡,都沒人管,這一次你就跟我們回去吧,禮部尚書府雖然不大,但是足夠你居住了,你也這麼大歲數了也折騰不起了。”
男人狠狠的灌了酒,冷笑一聲。
“你們那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夠容得下我這樣的人?我才不去你們那裡討人嫌呢,我就在這裡,是死是活都和你們沒關係,哎?沒想到你這孫女做菜著實不錯,怪不得能夠吊住你這個老頭子的胃,還真的是撿到寶啊。”
“當然了,她是陸文柏的女兒,也是江城的孫女。”
汪子坤原本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清澈,猛然看向陸清容離去的方向,而後不敢置信地看著薛老。
“她是陸文柏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語氣中多有感傷。
“你怎麼也不想想,你當年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如今也已經變成老頭子了,清容總不會一直都不長大吧。”
說的也有道理,汪子坤又喝了一杯,“我剛才沒仔細看,看著丫頭的樣子,倒是和文柏差不多,當年我可是十分看好他的,可是沒想到那個小子命不好,本來是陪他的妻子回江南給他岳父祝壽,哪知道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山匪夫妻雙雙都死了。”
提起陸文柏,汪子坤就十分的傷感,那可是他最看好的徒弟啊!
沒想到竟然這麼短命。
最近關於陸清容的傳言,他也聽到了不少,苦了那個丫頭了。
“子坤,汪家的血案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這件事兒也已經過去了,你難道真的打算在這裡一輩子嗎?”
“薛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回去,可是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如果不是我,薛家也不會被滅門,我的兒子女兒妻子也不會去世,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禍端也都是我惹出來的,這些年我不敢去汪家宅,只能遠遠地守著在這小破屋裡苟延殘喘,當時恕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