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是我劫的,我是石一安,跟劉雲姑娘沒有關係!”
劉雲只聽見身後石一安朝堂上喊出,愣在原地,任風吹起衣角髮梢。石一安的愚蠢瞬間擊潰了劉雲修築多年的城牆。
“將他和姚姑娘關一起吧。”北殷懷聲音輕又短,帶著些許無奈,他嘴角微抬,眼角微笑,便順水成全了石一安。
沒有人阻攔,也沒有意外,石一安心滿意足帶上鐐銬,大搖大擺跟在劉雲背後走進牢房。
衙役鎖上牢門,只剩下他和劉雲兩個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一時倒尷尬起來,侷促不安抖肩抖腿,站在劉雲直線距離最遠的牆根,四下亂看,假裝沒有注意到劉雲看他的眼。
劉雲進來後停住再沒有移動,她含淚一瞥來回走動的石一安:“你是不是喜歡我?”
石一安被戳中心事,瞬間臉紅羞得無處可躲,正要否認,又覺得自己堂堂男子漢倒被一個女子逼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實在不像話。
遂又梗起脖子,鼓起氣,惡狠狠對著劉雲:“是啊!怎麼了?不行嗎?”
劉雲低頭苦笑,眼淚瞬間低落在地上。
“你喜歡我什麼呀?”劉雲聲音嗚咽,復又抬起淚眼望著石一安。
石一安慌了,急忙走向劉雲,雙手抬起,又不敢觸碰劉雲,放下又不知如何是好,急成熱鍋裡的螞蟻,在劉雲眼跟前晃來晃去。
“我不是有意的,哎呀,”石一安一拍自己的腦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你呢?大家都喜歡你,季雲,季雲你知道嗎?他也喜歡你,還有楊秭歸,還有王行,你別看他嘴上不說,還有桃虎,還有季風。總之,你是個好姑娘。”
劉雲被石一安逗笑,抬頭看著石一安,忽又想起石長庚死的傍晚,笑著笑著嘴巴撇起,嘴角從上轉下,突然將頭埋進臂彎,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好了,這下成功把劉雲弄哭了。石一安這樣想著心倒靜了下來,站在劉雲跟前默默聽著劉雲嗚咽的哭聲。
獄卒帶著大夫進來幫劉雲包紮了手,其身便要離開。
“大夫,不開點藥嗎?需要注意點啥嗎?”石一安忙喚住大夫。
大夫回頭從頭到腳將石一安大量一番,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石一安尷尬的撓了撓了頭,笑對劉雲:“也是,我們都在牢裡,還有啥能注意的。”
劉雲靠牆坐在稻草上,後腦勺抵著牆小巴抬起,微微閉上眼睛。
石一安四下看看,四壁之下,他倒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裡。他“嗯嗯”兩聲,在牢裡轉了一圈,最終坐在與劉雲的側牆,正對著牢門的牆邊。
他覺得這樣既避免了正對的尷尬,也不至於離劉雲太遠。
安靜的牢房裡沒有一絲聲音,窗外的天空也灰濛濛的,陰鬱起來。
石一安決定還是由他來打破僵局:“對了,為什麼叫螢芝呢?”
石一安忽想起姚伯陽方才說認劉雲作義女的話,心下又有些開心,不知為啥就忽然想到如果求親的話也是有門有戶的。
劉雲抬起嘴角,時光便回到了五年前的姚家書房。
“為什麼字螢芝?”劉雲抬頭扒在桌邊,問執筆寫下“螢芝”二字的姚伯陽。
“傳說在蠻荒之境,有一種會發光的草,叫螢火芝。它們是由那些不能過奈何橋的念想化成的,在永夜裡永存,不被消減。跟你一樣,雖然身處糟粕,但掩藏不住你的光芒。”姚伯陽笑笑,拍了拍劉雲的腦袋:“你就叫姚螢芝吧。”
“不要,”劉雲嘴上拒絕,伸手卻抽走了桌上寫的名字的紙,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