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修很快地安排到了車輛,幾乎他們剛到了機場門口,一輛低調的黑色寶馬就停在了門口等候著他們。
等到樂雪織進入了後座,她依舊無法控制地朝薄斯修望去。
薄斯修的側臉依舊如往日一般,平淡無波滿是冷靜,這張臉像是上帝精心打造的藝術品,哪怕是側臉都全方位沒有死角。
樂雪織動了動唇:“這輛車……到的好快。”
薄斯修聞言偏頭淡淡一笑:“不會耽誤的,路上的交通我也已經通知下去了,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就會到醫院。”
樂雪織:“我們這次的旅行,我……”
薄斯修十分體貼道:“你不用因此自責,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這不是你能夠決定的。”
多麼體貼而又周到的話語,薄斯修把所有她想說的解釋的回答都告知了她,讓她能夠徹底放下心來沒有負擔,薄斯修告訴他他對她的理解。可這些話語太過奇怪了,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他安排好了,她根本沒有插手的空檔。
哪怕是對於自己的情緒。
可事實上,情緒這個東西,就算對方想要對她進行引導,也不能代表她的情緒就會通往這條道路。
也許是多種情緒交織同時湧上了心頭,這讓她一度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有些無力地靠在了後座上,雙目微闔。
而在薄斯修看來,她應當是擔心她的好友才會如此,於是薄斯修輕聲安慰道:“《救世》的研究人員也已經前往病房,此刻已經到達,他們會竭盡全力的。”
薄斯修沒有把話說的太滿,他並沒有說“一定會救回來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一類保證的話語。誰都明白,這種事沒辦法保證的。
哪怕是再高明的藝術、華佗在世也無法保證一個人的遇險之後能夠平安無恙,更何況那是一個孕婦。
樂雪織扯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我知道的。”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應當是過度擔憂的影響,薄斯修知曉這時候她需要冷靜的空間,於是他閉唇不語。
而薄斯修所想到的地方確實也是樂雪織的真實情況,但薄斯修漏算了一點,樂雪織此刻大多思索的,都是有關薄斯修的。
首先,在這次的旅行之中,薄斯修和她都應該是很期待的,雖然薄斯修的面上沒有顯露,但是從他的日常之中她能夠看出,薄斯修是真的很想與她一起去往義大利旅行。
第二,為什麼這次的車輛安排的這麼快,就算是再近的地方……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鐘內就到達機場吧?
除非……
薄斯修早就已經做好了全面的計劃,他在設想去往義大利的旅行方案的同時,同時也在思索著應急方案。所謂的應急方案,就是對於現在這樣的意外情況。
雖然這樣的面面俱到讓人很是讚歎,但樂雪織依舊是忍不住想,這是他們的旅行啊,難道薄斯修一開始就已經想到過了,很有可能這次的旅行是沒辦法進行下去的?
不然的話為什麼薄斯修早早的就準備了各種方案。
為什麼在這些事情之上,薄斯修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來應對,這樣的能力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他更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
薄斯修對她是很體貼,但是正常人……在體貼之餘也會覺得有些掃興、不開心才是吧?
她迫切地想要從他的臉上尋找到這些痕跡,但無一例外,她都失敗了。
薄斯修說二十分鐘會到達A市醫院,但是事實上只花了十三分鐘,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快上許多,這也許和他提前疏通道路有著一定的關係。
樂雪織這才發現,就連醫院內都進行了清場,一條單獨的道路被隔離開來,象徵著他們要接待的貴賓身份不凡。
在樂雪織剛下車的時候,醫院內就有專門的人前往,並且神情恭敬肅然:“樂小姐。”
樂雪織淡淡點頭,只是腳步依舊快速向前。
樂雪織:“夏秋元怎麼樣了?”
那人回答道:“夏小姐並無大礙,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便可。”
樂雪織問:“那孩子呢?”
那人沉默。
沒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樂雪織的語調很平靜:“孩子沒了,是嗎?”
那人額前留下一滴冷汗,最後咬著牙道:“是的……”
樂雪織沒有說話。
那人看了薄斯修一眼,隨後匆忙解釋道:“夏小姐懷孕才七個月不到,孩子的體質本就弱,加上當時的意外撞擊……這個孩子不可能活得下來,夏小姐能夠安然無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樂雪織自然是知曉這一點,七個月不到的孩子,就算真的早產生了下來也很難救活,更何況是這樣的車禍撞擊。
她根本沒打算拿顯而易見的事實來做文章,只是她此刻有些無力地擺擺手:“我知道了,夏秋元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