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雙素白玉手幾下將一條草魚收拾得乾乾淨淨,切成二指寬的魚片,拿過一把鋒利的小刀,將魚肉順著魚皮一刀刀的切成細條狀。
“貴客這手法倒與金絲菊花魚很像。”
胖掌櫃捋著下巴上稀疏的鬍子疑惑的評論道。
“就是做菊花魚。”
顧曦月說著,目光投向正在炒菜的那廚子。
他似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翻炒著。
更可疑了。
自己的招牌菜讓前來吃飯的客人做了,誰家的廚子會無動於衷。
“貴客也會做菊花魚?”胖掌櫃微驚,目光看向巋然不動的廚子。
顧曦月只是笑笑,將魚花薄薄的裹了一層面粉,便開始著手調製淋魚的汁。
調好了料汁,這才熱油,將魚花一個一個的放進去炸。
因為魚絲極細,所以不能炸猛了,只消用竹漏子盛好放進油裡去,心裡數上五個數,便要撈起來。
“喲,”胖掌櫃不禁稱讚,“這魚花實在好看。”
只見新炸出來的魚花一個個如金鉤掛月的菊花般,一片片花瓣顫巍巍的懸在魚皮卷出來的花心上,再均勻的淋上清澄的醬料,似上了夕陽的顏色,美不勝收。
“端去吧。”
“小的親自給貴客端去。”
胖掌櫃搶先一步,歡喜的抬起盤子,一股誘人的甜酸味直鑽鼻腔。
阿蠻瞪了過度殷勤的胖掌櫃一眼,仔細的伺候顧曦月洗淨了手。
走出廚房時,顧曦月似是無心般對那三人說道:“菊花魚的材料簡單,卻考究刀工和入油的火候,不然便出不來魚肉鮮甜的味道了。”
正在燒水的大姐明顯的一滯。
“貴客提點得是。”絡腮鬍的廚子放下大勺向她欠了欠腰。
“小女賣弄了。”她微微點頭,朝著客堂走去。
阿渺見她出來,感動得熱淚盈眶。
以前小姐不是沒有下過廚,只是順便將廚房燒了一半,做出來的菜也都是生的生,焦的焦。
一夕之間小姐竟這樣能幹了,怎能叫她不感動。
胖掌櫃悄悄嚥了咽口水。
同樣是菊花魚,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到底是見識少了,只當丘廚子做的是這城裡城外最為獨特的菜式,所以花了重金巴巴的請了他來,不想人外有人,山外還有山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