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還是竹公子先起身領路,蘭公子隨後,封晚晚及龍三隨著二人到西院‘觀石亭’時,發現那裡已經圍坐了幾名男女正在聽一位翠衣公子在亭中撫琴,琴聲悠揚,清風徐徐,確實是一個尋樂的好去處。
竹、蘭二人挑了一處偏靜的石桌前停了下來:“二位要在這裡休息一下嗎?”
封晚晚打量了一下週圍,見除了正中的‘觀石亭’外,四周三三二二的散著幾張石桌,有幾張桌子前已經圍坐了幾位男子或女子,他們這一桌是靠近竹林邊,有一條小路自林間往西延伸:“這路通往那裡?”封晚晚問。
“那邊是木公子的居處,聽說當時他設計這‘飄渺閣’時就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在這裡要有一處院子是屬於自已的,平時不能有人打擾。”
封晚晚點點頭,有蹊蹺,平常人有誰願意住在青樓?也不怕別人誤會。
“二位請坐,要端些點心過來嗎?”竹公子問。
“來點水果吧!”封晚晚邊說邊凝神聽音,耳中除了悠揚的琴曲,竹林中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剩下的就是周圍男女的嘁嘁私語聲了,看來,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過來查查。
二人又在這裡聽了會兒曲,用了點水果,休息了一會兒後,封晚晚以手掩唇打了個呵欠,一副憊懶的樣子,龍三聞歌知雅意:“晚妹這是累了嗎,要不我們回去吧!”
封晚晚伸了個懶腰:“不回去,這裡景色好,竹、竹公子,這裡能留宿嗎?”
留宿?龍三臉色變了,她想在這青樓留宿,怎麼留?招這位竹公子嗎?
另一邊的竹公子也有點愣了,他們青樓不能留宿,那還開什麼青樓啊,只是?留誰的宿?
“姑娘,您是要留……”竹公子欲言又止,這姑娘身邊的公子太嚇人了,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至於那位蘭公子,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看了一眼封晚晚,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處竟然漸漸紅了起來。
封晚晚沒察覺,她只注意到自已身邊這位醋罈子又翻了,連忙解釋道:“我就留在那‘清水居’,我、我三哥陪我。”
這是將他們‘飄渺閣’當客棧來了,算了,也不是沒有這個例子。
竹公子說著欠身行了一禮道:“那小的去給二位準備寢具,小蘭在這裡陪一下,我待會兒過來。”
蘭公子木訥著臉點了一下頭,復又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面前二人的眼睛。
片刻後,封晚晚給了龍三一個眼色:“我去淨個手。”
這是要單獨行動!斜瞄了旁邊的那木樁子一眼,真想一掌將他打暈,自已好陪晚晚一起去,無奈此地人太多,暗地嘆了口氣,龍三語氣有點不快:“嗯,快去快回。”
“好。”封晚晚知道龍三的擔心,準備速去速回,遂起身離開石桌往竹公子離開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後一個閃身,返回到竹林,如一道魅影閃進了林子裡,左拐右轉,封晚晚發現自已迷路了,這林子,竟然是個小型的陣法,陣法她不會破,但站的高看的遠這道理她還是懂的,索性直接躍上了竹梢處,凝神運目往林子另一邊看去,白看了,林子的另一頭,除了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屋簷,竟然還有一片薄薄的霧,封晚晚不敢擅動,怕霧中有毒,只能原路返回,還是等再晚一點找龍三一起來看看吧!
另一邊的竹公子並沒有先去‘清水居’,而是去了二樓的一間房裡見了某人,將封晚晚及龍三的情況彙報了一下,房內並沒有點燈,黑暗中只聽一道低沉的男音道:“虞媽剛來報過了,你注意他們的動向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做。”
“是!主子。”竹公子退了出去,並小心的掩上了房門,這才往一樓的‘清水居’走去,進入屋裡後,按了個兩個按鈕,只見從牆內緩緩伸出幾塊木板將水面蓋住,擺在屋中的幾張案几更是自動的往兩邊撤去,中間升起一張大約兩米見方的大床,竹公子從進門的櫥櫃裡抱出寢具鋪上,又四處檢視一下,見並無不妥,才掩門而去。
半個時辰後,封晚晚及龍三被重新迎進了煥然一新的清水居,封晚晚進門前瞅了一下門楣上的匾額,是‘清水居’沒錯。
竹公子瞭然一笑,解釋道:“小姐,我剛回來時自作主張將水面蓋住了,免得小姐和公子晚上起夜時不慎誤入水裡,望二位不要嫌竹多事。”
“沒事、沒事,這樣很好。”封晚晚訕笑,還是她少見多怪了。
“你們下去吧,我們要休息了。”龍三的語氣有點冷,這二人跟了他們一路,連他跟晚晚說句私房話的空隙都沒有,還有那什麼蘭公子,時不時的會用他那妖媚的眼神瞅他家的晚晚,一看就居心不良。
二人走後,封晚晚跟龍三沒有急著上床,而是在一邊的案桌前坐了下來,以茶水為筆在桌子上交流起來,封晚晚將自已剛才的遭遇跟龍三講了一下,龍三安慰的拍拍封晚晚的手,在桌面上寫下‘稍安勿燥’四字。
封晚晚會心一笑,看來估計也有發現。
丑時,夜深人靜,該折騰的也折騰的差不多了,封晚晚睡了個好覺,龍三卻是一直睜著兩隻大眼盯著天花板,恨不能將上面盯出個洞來,隔壁的聲音太大了,鶯歌燕語夾雜著偶爾的低吟,搞的他火氣直往地方一個衝,好不容易忍到此時,終於忍不住翻了個身抱著封晚晚湊上去一個深吻,吻的睡夢中的封晚晚因大腦缺氧死命的掙扎才讓龍三鬆開了對她的禁錮,封晚晚正想罵‘搞什麼鬼’,被龍三一把又捂住了嘴,俯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封晚晚才想起自身的處境和此行的目的。
二人小心翼翼的起床,封晚晚先走到門邊凝神聽了一下,見沒什麼異常才將門開啟一縫隙閃了出去,接著龍三也跟著閃了出去,按龍三的路線,兩人直接躍上了屋頂,行至最東邊一間時停下,封晚晚小心的低下身子俯耳在屋面上凝神聽了一下,無人,裡面沒有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