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自縊了,隨著內侍的一聲通報,原本尚還被李妃關照在旁藤椅上躺著的至寧咕嚕一聲,突然失去神志從藤椅上跌落下來。這一舉動便連之前被太子殿下暗中安排悄悄潛於屋頂之上的於李兩人也從未想到。
“殿下,至寧姑娘暈厥過去了……”伴著李妃的驚呼聲響起,唰唰兩道人影也緊跟著自屋頂上躍了下來。只見其中一道身影還不待太子吩咐,竟直直往至寧方向衝去。
“殿下,至寧她似乎並非是自然昏厥過去,而像是被外力所傷。”自屋頂上一躍而下的于冕此刻正把著至寧右手微弱的脈搏,向太子回稟道。
這邊早已從剛才師變節之事回過神來的太子,自於冕從屋頂上越下直到為至寧把脈一直端在在藤椅之上未被身邊太監扶起。只在適才至寧暈厥跌落之時率先反應過來腳下往前探了探卻並未離席。此刻聽到于冕向自己稟報太子殿下不禁揚了揚眉毛,自口中牙縫中蹦出來幾個字:“命人傳去太醫。”
……
“啟稟殿下,那位姑娘脈力虛弱,周身氣血凝滯。老臣已為她細細診治了一番。因其周身被白布包裹,老臣檢查之時在其右肩之上發現了刺入面板半截的這根銀針。請殿下御覽。”說著話,雙手捧著一根細長的銀針,伸向太子面前。
“殿下,恕老臣多嘴,不知這位姑娘乃是何人?”老太醫遞過銀針又開口問道。
“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告訴本殿這姑娘最終該如何診治便好。”太子皺眉道。
“是殿下,但奇就奇在這位姑娘不知是何身份。竟會被這種毒物所傷。老臣剛才取針後聞了聞銀針上味道,但其所浸之物似乎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源自西域的一種類似曼陀羅花的致昏之物,因此依老臣所見這位姑娘倒也並無什麼大礙,只是需多多靜養幾日。”
“致昏之物嗎?本殿知道了。去太醫院開些最好的祛疤療傷靈藥,稍後給本殿送來。”
老太醫答應一聲後,轉身去了。
“怎會突然中了根昏睡過去銀針……”李妃口中念念道。
“李妃娘娘,適才情急之下至寧的藤椅被宮女們擺放在書房門口,依我來看,此針必然是那師釗文狗賊慌張之下,想讓至寧昏厥過去,以此來轉移我們注意力趁機逃脫之用的。”于冕回答答道。
“可是……”李妃跟著立馬欲言又止的說道。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於卿茂芳,你們先回去吧,至於至寧姑娘,先跟著在我宮內養養傷,待稍好之後再讓她回去吧。”太子打斷李妃說話,目光逼人的看向於李二人。
“殿下,至寧她江湖草莽不懂禮數,就此留居在東宮之內恐怕要擾了殿下與娘娘的……”
“於卿,本殿之前便說過,李妃身邊孤獨一人,尚缺個陪伴之人,正好這姑娘現下身子不適,而那師賊又頗為兇悍,就由她在這宮中靜養些時日吧”太子殿下平靜的說道。
于冕還要再說,已站在他身後的李茂芳暗從他背後用手肘重重一磕,于冕只好作罷。
“臣遵旨。”
“退下去吧。”被內監扶起的太子頗為心灰意懶的揮了揮手,轉身往未被大火波及的上書房方向去了。
……
小徑之上。
“李兄,你剛才為何攔我?”
“景瞻,你也莫要因為是至寧姑娘,便太過感情用事,此刻她又添新傷,但卻替殿下擋了一針。而我們這位一向待人寬和的殿下自然是要重重感謝於她,你怎麼這般衝動,竟然還敢讓殿下跟你解釋原由。”
“擋了一針?李兄你是說?”
“景瞻你一向聰明於我,但只要遇見了至寧姑娘便又糊塗了,你想師釗文剛才若準備殺人滅口難道不該用見血封喉的毒針嗎?你仔細回想,剛才至寧身後正對的可是……”
“這狗賊竟然如此大膽?”
“唉……”李茂芳不答于冕問話,卻跟著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