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宋詞你這兩年有什麼感覺自己很蠢的地方嗎？
他可能會笑而不語，然後陷入沉默。
那段他最煎熬的日子，聽到宋華年因為心臟病離開樺城北京之後，就不停地在思考。
自己究竟是有多蠢，那次在宋華年家裡過夜的時候，李管家的話已經暴露了許多，還有宋華年包裡的透明玻璃瓶。
最重要的，應該是他去醫院找她的那次。
明知她在瞧家屬，卻看到她從診斷樓的方向走過來。只因為她是宋華年，所以宋詞對於她有些敷衍的回答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
只是，他給予她的相信，卻是把自己矇在鼓裡的做法。
“沒有...”宋華年搖搖頭，有了些抱歉，“這件事是我一直瞞著你們，因為我不想讓別人因為這種事情而可憐我。”
“不告訴別人是害怕受到可憐，那不告訴我是為什麼？也害怕我可憐你嗎？”宋詞反問，“你難道覺得我會那麼的好心去可憐你嗎？宋華年...”
他喊了她的全名。
“我不會可憐你的，但請你能可憐可憐我...”宋詞覺得有些可笑，用手指不停地搗著自己的胸口，爆發了情緒，“小爺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校霸，這是樺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你一句害怕別人可憐遠走高飛，手機空號，微信清理。小爺我為了你轉文學理，去北京挨著學校找，考不上醫學院小爺重新復讀，我把你當做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你卻戳著我的心口告訴我害怕我可憐你...”
“小爺我不可憐你！但請宋姑娘可憐可憐我...”宋詞的淚水唰的一下就落了，“放過我吧，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
全校學生都知道，校霸宋詞自醫院返校之後，到哪都是抱著一本書或者筆記本，嘴中唸唸有詞，連吃飯的時間都在記公式，全然沒了之前的半分模樣。
升高三那年，高一的小學妹紅著臉攔住他告白。
宋詞瞧都沒瞧一眼，就把手裡的表白信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小學妹的同班同學有些納悶，“你為什麼會向他表白？你不是最害怕校霸的嗎？他就是那個宋詞啊！”
小學妹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欺騙一般，又將宋詞看了幾眼，實在是想不明白，欲哭無淚，“你說他就是那個無惡不作，不可一世的‘如玉惡霸’嘛？”
同學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啊！就是宋詞啊！”
“親孃哎！”小學妹抹淚，“這人那裡和惡霸這兩個字沾邊了？明明是個陽光四射的白衣帥學長好嘛！”
也確實，畢竟惡霸也就是之前聽說，看著宋詞這時的模樣，也確實是不太像。
如玉惡霸？
不認識。
“對不起...”宋華年哭著說：“對不起宋詞，對不起...”
“宋姑娘...”宋詞哽咽了一下，“你的對不起，我不敢收...小爺害怕心一軟，再也說不出口，就不再捨得放你走了...”
“您繼續找您的白衣少年，我再尋我的江南姑娘，從此不再相干...”宋詞說：“您不用擔心我會可憐您，我也不用再滿世界的尋找，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就此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