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橋之後,路邊的建築開始慢慢變低,從一座座現代建築變成了江南特有的白牆黑瓦房。
一座橋,隔開了兩種風格,走到城南倒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剛想伸手將唐斯年拍醒,就看見他已經坐直了身板。
唐斯年看著窗外的建築開口說道:“不好意思,能在往前面開點兒嗎?直走就可以了,我說停就好。”
司機沒有什麼意見,重新將車啟動,而且車速很明顯沒有剛剛那麼快了,可能是為了方便唐斯年看清路。
大概又開了三分鐘,唐斯年看到了許苜家附近標誌性的建築物喊了一聲停。
司機停好車之後,下車把後備箱的東西拿了出來。唐斯年下車,將錢付好,接過補品,說了一聲謝謝,看著司機離開之後他才轉身往裡面走去。
穿過一條小巷,盡頭出現一條河,一座石橋橫立在河上。
唐斯年熟悉的踏上石橋,看著兩岸已經變黃的柳樹,站在了橋的中央。
七歲那年,他救了許苜暈倒在路邊的外婆。在那之後,許苜就黏上了他,幾乎天天都會邀請他去家裡做客。
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他站在石橋上,看著許苜梳著雙馬尾、光著腳丫坐在岸邊,她把兩隻胖乎乎的腳丫放在河裡不停地撲騰著,激起不小的水花。
他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引來了許苜的注意力。
小丫頭很是興奮的站起來朝他用力的擺手,然後轉身上岸的時候,忘記了自己沒穿鞋子,腳底一滑...
“噗通!”
唐斯年像個石人一般站在橋上,看到了許苜落水的整個過程。
小丫頭才五歲,兩隻小手不停地撲騰著,一顆小腦袋在水裡一會兒冒出,一會兒又沉下去的。
他有些慌張,跑過去連鞋子都沒有脫直接跳進了水裡,可是當他將落水的小丫頭像只貓咪一樣從水裡拎出來之後才發現,那個河水才過他的腰間。
就算是許苜年紀小,個子小,但是將身體站直,河水也剛過她的脖子。
好一個帥哥落水救美人。
只是水有點兒淺,美人有點兒小,帥哥有點兒嫩。
當時許苜的外婆在家裡做午飯,想著唐斯年要來就準備好好做一頓飯。當她看到兩個溼漉漉的落湯雞走進來,簡直是哭笑不得。
外婆拿了兩塊毛巾將他們的頭髮擦乾,又拿了許苜爸爸的衣服給唐斯年套上,一件白襯衫硬生生被他穿成了裙子。發現褲子沒辦法穿之後,外婆又拿了一條牛仔褲,這次剛剛好。
問過了之後才知道,這是許苜媽媽的褲子。
唐斯年簡直欲哭無淚,許苜倒像一個小沒良心的娃娃,咯咯地笑個不停。
他站在橋上想到了這件事,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他望了望前面的院子,邁著修長的腿走過去。
站在門口,準備抬手敲門的時候,他聽見從裡面傳出來小提琴《月光曲》的聲調。
看樣子是剛開始,唐斯年沒有打擾她。等到一曲終,他才敲門。
許苜剛把小提琴拿下來,聽見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