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這喧囂的城市,總有一些東西與它格格不入。
現代化氣息濃重的商業街中間,一座復古的三層破酒樓,更是如此,它安安靜靜的夾在這些高樓大廈間,就像價格沒談好的釘子戶一樣,怡然自得的躺在搖椅上,慵懶的閉著眼,享受著雲淡風輕。
但……
這個“釘子戶”酒館,不是誰都能看見它存在於高樓大廈間的。
比起旁邊鋼筋水泥的大廈,此時的酒樓更多了一絲煙火氣。
是真的煙火氣,酒樓著火了,還冒著煙。
“大師傅又把廚房燒了?”
“搞個鴨兒哦。”
“子兮子兮,如此敗興何?”
“F***”
……
酒館裡,樓上樓下,賓客滿座,一片繁華,一片咒罵。
八仙桌上,談笑風生,各色食客等待著酒菜上桌。
有胖的,瘦的,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
有彬彬有禮,著裝西服的紳士。
有囂張跋扈,一身戎裝的將軍。
有漢服,唐裝,還有掛著朝珠的清朝遺老。
有頭戴羽毛帽的土著,還有穿著束縛衣,勒得眼珠子快要掉出來的異國女人。
當然還有屌絲和肥宅。
這酒館,活脫脫像是在舉辦一場大型cos秀。
聽見廚房被燒。
八仙桌上,交頭接耳,謾罵聲不絕。
“吱呀!”
這時,酒館的大門被推開了,樓上樓下一下子鴉雀無聲了,目光都落到了來人的身上。
一個清秀的年輕人,掛著如春風拂面般的笑容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隻爆炸頭的胖倉鼠。
一人一倉鼠拖著一隻麻袋。
食客們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下爆笑起來,好似欣賞餐前節目一樣。
但唯獨沒有欣賞的意思,更多的是不屑和譏笑。
李常洛和黑娃,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倆徑直走向了一張空閒的八仙桌,一屁股坐在木凳子上。
“客官,不好意思,這裡禁止帶寵物入內。”
一個搭著破抹布,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店小二扭著腰迎了過來,他笑起來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聲音嬌氣,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李常洛望著眼前這個不倫不類的店小二,笑嘻嘻的說:“哦,這是倉鼠,它是我的食物,不是寵物。”
黑娃怒視著李常洛,惡狠狠的罵了句:“慘不忍睹。”
又細細琢磨,這詞語好像用在這裡不恰當,應該用慘無人道,或者慘絕人寰,至少豬狗不如也是很貼切的。
“人家說你呢。”店小二指著李常洛,然後嬌羞著對旁邊的黑娃說:“客官,請你處理一下,好麼。”
酒館裡,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鬨笑。
李常洛臉上依然笑著。
但心裡卻對著店小二,齜牙咧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