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給我輕點下手。”
少女背對著男人,是以男人瞧不見她緋紅的臉頰。
他的指尖真涼……
……
“我有時真覺得可笑。”袁紫衣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因為靈力被抽空而無力地攔在崑山城百姓前面的墨水陽,和因為陣法和魔性相剋而疼痛的不能動彈的凌霄,他的心中只是愜意。
“正道殺人前,總要嚷嚷著替天行道,細數出要殺之人的條條罪狀。”
“可難道,他們就沒有殺人麼?”
“你們崑崙劍冢的哪一把劍不是沾滿鮮血?”
“白山月可真是可笑。這麼一把絕世神兵,竟然不用來殺人?”
凌霄驀的睜開雙眼,只見她雙目猩紅:“呵,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提白山月這三個字?”
“你在我眉心放了什麼東西?”她飛身上前,劍尖直指袁紫衣的脖頸。
面前的人笑的痴狂,看上去比凌霄更像魔。
“妾身只是放進一粒種子。”袁紫衣神情變換,彷彿是頃刻間帶上面具一般,巧笑道,“國師說,這粒種子,會在你腦子中長出參天大樹。”
“白山月不讓你殺人,可他一死,崑崙卻求著你殺。”
“三千年了,凌霄劍上的血跡是洗不乾淨的。”
“崑崙不是你的去處,妖魔澗才是。”
“你、我都是同一種人,雙手都是殺孽,何不投入黑暗?”
凌霄眉毛一挑,只覺得面前的男人循循善誘,一字一句都彷彿踩在她心尖上,額間的黑色火焰又開始跳動,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師父……”
是墨水陽在叫她。
“我殺人不是為了心中快意。”凌霄垂眸,望著自己握劍的手,十指蔥蔥,倒像是個大小姐的手,“從前是白山月為這崑崙、為這天下,他死了,合該我來護住這些的。”
“所有太平,掀開,底下都是有血的。”
“我願,為這盛世,肝腦塗地。”
“我改主意了,我不殺你。”凌霄瞧見一人緩緩走了過來,她收起劍,意味深長道,“總有人會找你討回他們失去的。”
“你說笑了,我不怕厲鬼——”他剛要笑,只覺得後背一涼,另一隻手臂也掉在了地上。
是青衣。
他要討回他失去的東西。
……
被巨貓擋著的崑山城百姓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崑山城又恢復了寧靜,他們修繕好崑山城貓神祠,香火一時鼎盛。
凌霄揹著虛弱的墨水陽,一步一步地走上崑崙。
“師父——”
“嗯?”
“剛剛袁紫衣跟你說了什麼?”
“他想挖我,但是我沒同意。”
“奧。”
“你哪來的那個一次性面具?我發現妙妙峰的小金庫少了一大筆錢,是不是你?”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