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到阿孃被人欺負,又氣又急地往回趕,他的心更慌了,眼角溢位了血跡。
空氣中莫名的吸附力陡然變得更強了,不舒服的感覺變成了痛苦,痛苦佔據著心神使他忘記了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他抱著頭頓在原地,痛苦到極致的時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狠狠戳向眼眶。
鐺~
幼小卻粗糙的手指戳到了一個硬物,模糊哦血色視線中他發現那是本應該掛在他腰帶上的小鏟,此刻卻飛起來橫在他臉頰的前方。
抓住這惱人的東西將其扔開,卻是不能夠,它就穩穩地橫在與他面頰毫釐之間的地方。
下一瞬,一股涼涼的微風柔柔地吹進了他的眼睛,眼睛頓時舒服了許多。
這時,理智迴歸的他想起阿孃來,連忙望過去:
只見阿孃正驚魂甫定地整理著皺皺巴巴的衣衫,而地上那個長得跟狗熊一樣壯實的男子正慘叫著捂住喉嚨滿地打滾。
他喉嚨上有一條鮮紅的細縫,絲線一般的細。
從他的臉色看,他的慘叫宣告明會很大、他打滾的動作明明會很劇烈,小孩這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是在小孩徒然思索著這個讓他茫然的問題的時候,男子脖頸上的細縫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扒拉開了一般,變成了一指多寬的凹槽。
小孩見了嚇得立馬捂住了眼睛,過了片刻,當他壓抑著恐懼放開遮擋著眼睛的手時,壯實男子喉嚨上被切開的皮肉已經變得毫無血色並翻卷了起來。
血,彷彿永無止境地朝切開的傷口處奔湧,卻怎麼也流不出創口。
是不是,有個透明的怪物正趴在那個人脖子上狠命地飲血呢?
是不是,就是剛剛那個吃掉他的聲音和眼淚的怪物?
是不是,就是那個讓阿孃變成盲人失去修為的怪物?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又想:阿孃離怪物那麼近,會有危險!
於是慌不迭地跑到阿孃身邊去,近了,他才驚悚地發現——
他跑過來這幾步的功夫,那個長得跟狗熊一樣壯實的男子身材已經乾癟了一半有餘。
近了,認真看,不難發現男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的呼吸聲本該很沉重,但是在這個古怪的礦洞裡,幾不可聞。
不知道什麼時候,邊上多了一個一臉興味地觀察著男子脖頸上的創口的漂亮大姐姐。
嚇得他不著痕跡地繞遠一點,阿孃教過他:
那些對別人的痛苦視而不見置若罔聞的人,都是極為變態的,遇到了一定要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
她手中,那是——
他的小刀!
小孩的眼睛陡然睜大,充斥著希冀的目光粘在小刀上,再也移不開了。
“這位姐姐,你手上的小刀”
他忍不住開口索要,可一見那位姐姐抬眼看他,又慌忙怯怯地把後半截沒說出來的吞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