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向她招手，她冷然走過去，冷然地坐在他對面。
“我與你孃的結合本是各懷鬼胎。”
聽到這麼重磅的一句，公孫寒璃並無表示，臉上的還是一片堅冰，沒有人能從表情中看出她在想什麼。
“二十五年前，為父與明儼、明崇具在你師祖門下，我們三人感情甚篤但都對宗主之位有想法，曾約定各憑本事。
明儼年長又是大師兄常常被你師祖委以重任，明崇修行勇猛精進也是非常了得，為父就差點意思了。
從前的明儼，可不是你們所見的那樣，雖然喜歡邀名買好，但著實是有能力的。你師祖交給他辦的事情，他都辦得很漂亮，聲譽在宗門中日盛一日。我與明崇見此，都熄了心思，打算全力助他。
不過很遺憾地，他遇上了你小姨，他能為了你小姨而對抗整個宗門和靈雲宗的施壓，你小姨卻不能為他不離開寒江域甚至不能為他保有貞潔。
所以明儼就變那樣了，他也是個可憐人啊！”
明庭長嘆一聲，內中的情緒複雜難明。
公孫寒璃體會不到那種苦惱，她不懂什麼是愛情，不會為誰尋死覓活，也不可能為誰消得人憔悴。
她並不糾正她爹偏題，也不催促他繼續講吓去。
“你這孩子好生無趣”
明庭嘟囔著抱怨了句，還要抱怨卻又說不出來了，是誰，讓她生得這般無趣的呢？
是他，也是她，夫妻合作的。
“在與你娘共約白首之前，為父心裡是喜歡著另一個人的，她率真又善良，幫過為父許多忙，但為父還是辜負了她，選擇了你娘。
這並非為父為繼承宗主之位而使的花招美男計，因為當時你師祖已經向五峰宣告為父將繼承大統了。
是因為你，為了讓你出生。”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頓，目光在電光火石之間堪堪捕捉到了女兒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情緒，他笑了，又接著道：
“先說你娘和她們張家吧。
張家本不是寒江域的家族，自域外而來。
來處，有人說是俗世，有人說是其他兩域，也有人說是來自更為神秘的海的盡頭。
張家與來處的聯絡從來沒有斷過，你小姨去的那處，應該便是了。
他們來此，所為者何，從前無人知曉。
但在你娘找到為父，說“要與為父結為夫妻，共掌重華”的那天，為父知道了一點點。
後來，你師祖傳位於為父，為父才知道更多。
原來，新曆紀年並非為彪炳一百九十三年前那代宗主的功績，而是指代寒江域自成一統的格局被打破了。
其實此前也不斷有外來者透過各種途徑進入寒江域，比如那位初代張姓宗主，但從來沒有出現整個整個的勢力大舉侵入。
一百九十三年前，陡然出現了各路牛鬼蛇神，他們全都是衝著宗門來的，他們想要在宗門裡得到某樣東西，但又並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本來獨霸寒江域的宗門遭遇到了各種挑戰，新曆便是由此而來。
這當中，張家的入侵最為成功，因為他們已經融入到宗門中來，成為了保衛宗門安全的中堅力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越發地接近真相，種種跡象表明：真相在歷代宗主身上。
張家雖然有好幾代人登上宗主之位，卻並不是宗門正統傳承者心目中的宗主，有些機密並未被告知。
這就是你娘以張家全力支援為父為代價與為父結為夫妻的緣由，而為父願與你娘結合，卻並非為了牢固掌握宗門。
張家的勢力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且視宗門的秘密為囊中之物。為牢固掌握宗門而與之結合，是異想天開，還有虎口投食之虞，為父才不至於那般愚妄！”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出生？
公孫寒璃腦海中浮現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