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師兄說過,如果向他提供有價值的訊息,可以在他那裡領賞並計入宗門貢獻,將來宗門肯定不會虧待他。
剛才這個藍衫弟子很眼生,一看就不是什麼風雲人物,卻能得到會長髮給掌櫃以上的極度優秀員工才有機會得到的信物,很是反常啊。
莫老三手持信物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青果的書房外,伸手輕釦門扉,聽到青果說“進”的時候才推門而入。
青果厭惡地收回注視著商會總部那些竊竊私語的螻蟻的神識,問莫老三:
“你怎麼來了?”
神情陰鬱的莫老三眼神不自覺瞥過青果由白轉黑的髮根,呆了呆,道:
“屬下今晨才聽少主提到,一個月前,他曾與白雲峰親傳薛華師叔相約今日戰於寒江源,且他曾投書於寒江源比鬥場預約了場次。”
莫軒當時提出的比鬥地點寒江源,其實並不在真正的寒江源,而是寒江源東南方的一處地勢寬敞的臺地。
那裡一開始只是單個修士之間自發選擇的比鬥之地,後來被附近商業頭腦不賴的寒江域新上位正道魁首靈雲宗經營起來,成為了一處頗為熱鬧的旅遊勝地。
當然,旅遊業的繁榮就是依託著讓人血脈噴張的寒江源鬥毆產業的。
比鬥場不但可以打,還可以賭,更有高階附加服務,全方位滿足人類的需求,想不繁榮都不行。
“什麼?
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狗屎!”青果聽到這個訊息的第一反應是火冒三丈。
時至今日,他雖因服下增壽丹而暫免於壽元將盡之憂,但更多更重的憂患卻隨著增壽丹劈頭蓋臉地壓上來。
向他表達善意的人及其背後的勢力就是一群不容於世的瘋子啊,從那天起他就落入了那些人預設的圈套,身不由己了。
與虎謀皮,就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遇上翻船的危險,這讓他對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遺存越發地在乎起來,哪怕他只是一個低賤得如同沼澤裡的汙泥一樣的女人生的。
莫軒的這次比鬥完全不在他為其規劃的人生之內,贏了會引來諸多視線的矚目,輸了會敗壞其聲譽、挫傷其自信。
所以說,這種意氣之爭最是愚蠢!
不過,比斗的物件竟然是薛華。
他轉念一想:這說不定會是一個機會呢。
“唉,算了,你們兩兄弟陪著他去罷。”
他嘆了口氣,像是無可奈何地對莫老三擺擺手,讓他回去。
等莫老三一走,他面無表情地三擊掌。
一個樣貌年輕的黑子男子從他坐的書案背後的屏風後走出來,在他面前站定。
如果讓重華峰弟子來認,這正是一個月前搶走狼心谷奸細的贓物蛇鱗劍的宗門叛徒林絳,他並不是薛華以為的金雞獨立形象,兩條腿都無恙的樣子。
他對青果深施一禮,恭敬無比地問:“會長有何吩咐?”
青果抬頭淡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見一絲起伏地說:
“阻止莫軒離開重華峰,只要不傷害到他,吃點苦頭是無妨的。”
“是”
林絳恭聲應是。
青果揮退林絳,從書案上扁平的長條形錦盒中拿出一根信香,點燃。
上次那個身穿重華峰藍衫弟子的衣服、麵皮很是僵硬的男子,在那次之後來回訪過,並留下了這種聯絡方式。
就在他捏著長相氣味都跟普通祭祀用香別無二致的信香對那人會否出現將信將疑的時候,信香左近的空氣中蕩起一圈圈波紋,那人出現了。
依然是重華峰藍衫弟子的行頭,麵皮看上去比面無表情的木雕還要僵硬。
“您找我有事?”那人聽聲音是笑嘻嘻地戲謔語調,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地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