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們面前攔著一座六角亭,有兩個藍衫人在值班。
一個瘦瘦的藍衫人在亭子外面,就著亭子裡的微光繞著亭子小聲捧讀著一本書。
另一個富態的傢伙坐沒坐相地坐在亭子中間的那張放有紙筆的長案前,一臉的煩躁,望向同事的目光有點兇。
看到明心出現,亭子裡的藍衫人趕緊站起來,滿臉堆笑,激動不已地道了聲:
“師姐,您回來了!”
另一人聽了,則像個俗世書生一般對著明心拱手行禮,溫文爾雅地說了句:
“恭迎師姐回山!師姐,她是?”
他倒是注意到了薛華的存在。
“你們兩個當值辛苦了,她是師父新收的親傳弟子,叫薛華。”
明心說完,帶著薛華往前走。
她們身後,微胖藍衫人拿起長案上的筆蘸墨在紙上書寫,邊寫邊念道:
“新曆一百九十年三月初八戌時初,白雲峰真傳弟子明心回峰,攜親傳弟子薛華。”
像個俗世書生的藍衣人反對道:“你這樣寫不對!她今天第一次來白雲峰,什麼時候做的師父親傳弟子?”
微胖藍衣人放下筆,反問道:“不這樣寫,要怎樣寫?師姐發話了,她自然是鐵板釘釘的親傳,難不成你想今天寫明天改?”
像個俗世書生的藍衣人啞口無言。
正中大殿的側後方有一座翠竹作籬的院子,院中既植有奇花異果,也任凡花野草生長,主體建築是一座有左右廂房的民居。
明心開啟院門,把薛華徑直帶到右側的廂房。
“你今天就在這裡對付一晚,等明天拜師了,那些空置的院子任你挑。”
七八點鐘就要睡覺了!
屬夜貓子的薛華覺得不可思議,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摸到床邊把冰涼的瓷枕撥開一點躺下。
這一路明心都很沉默,寄人籬下的她不想囉囉嗦嗦惹人煩。
不過,因為光線太暗的關係,她並沒有發現:明心的臉色很疲憊,眉頭緊緊地蹇在一起,像是在極力忍受什麼痛苦一般。
數著羊想著心事的她同樣沒有發現一縷神念把她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民居的後方有個不規則圓形池塘,池塘的另一岸有一座“站”在水裡的三層高竹樓,竹樓附近長了一種會發光的修長水草。
明心來到竹樓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一道修長的身影在等著她了。
“師父”
明心有點虛弱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