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住了兩天,要返回Y城參加總部述職大會。拒絕公司的酒店安排,住回了原來和小紅一起的公寓。
三年,她也孤身未嫁,這座城裡從不缺少寂寞的靈魂。公寓一直未再招租,一個人住兩室一廳。
晚上洗漱完,我從她衣櫃裡翻出另一床棉被床單,嫌棄地換上。
小紅不滿:“你說你咋不把自己當外人呢,這床單怎麼你了?”
“誰知道有多少男人滾過,多少男人留了**?”我不客氣的回她。
“行啊你,嘴巴越來越厲害了啊。我又不是你,釣個富二代還帶回家來。”
我鋪床的手一頓,不過也就是幾秒鐘,隨即繼續手裡的活,卻默不作聲。
小紅覺察不對勁,忙粗聲問:“哎,見到洛瑾承,有啥感覺?”
“沒啥感覺?”
待倆人都躺進被窩,小紅興致勃勃地道:“你說張靜恩圖什麼啊,在洛瑾承跟前那麼招搖,30歲了也沒見洛家迎娶她,這種曖昧關係還不知要持續到啥時候。洛瑾瑞去年生了個兒子,洛家大擺筵席熱鬧來著。倒是那洛瑾承,36了,還不結婚,你說有毛病,當初還和你……”
呵,她在等什麼?也許在等冰塊消融那一天吧。
她見我不發一言,同樣問道:“你和洛瑾承……”
我盯著天花板幽幽的說:“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怨過他,恨過他,尤其是背井離鄉去上海的時候,我特別恨他。若不是因為他,我怎會這般顛沛流離。
可是當我發現一切都彷彿事先安排好似的,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就像是有人提前為我鋪墊好。我隱隱覺得,那背後的推動之手跟洛瑾承有關。我就覺得特別難受,那種命運無法掌控的難受,感覺也沒那麼恨了,可也不代表我不介懷。他當初那麼狠,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那麼對我,說明我跟他之間原本是有隔閡的,正如他說的,我們做不到坦誠以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無關其他陰謀陽謀。
現在我們又重逢了。說真的,我很難去形容那種心情。雖然很平靜,看其他男人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而面對他我又無法完全釋懷。”
小紅出乎意料的深沉:“我明白了,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放下,除非你真的遇到新的幸福,否則你會一直耿耿於懷。或者有一天你們都放下芥蒂重新來過,不然,你在面對他會做不到完全的坦然。”
這說法有點繞,卻深入我心。可是,以後,誰知道何去何從呢?
……
三年後的FK,格局早已大不同。
各板塊負責人述職會上,張靜恩的一番話打破了平靜。
在總部藝術彩妝CJ品牌經理述職總結後,已經擁有一定話語權的張靜恩突然道:“CJ這幾年表現平淡無奇,半死不活,嚴重拖了總部的後腿。它還有沒有獨立存在的必要有待商榷。”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原來,她意圖將CJ和我的ZY合併為大彩妝事業部,把原來CJ佔有的部分專營店渠道出讓給業績相對較好的新香薰品牌,後者是集團前年新運作的品牌。
而香薰,則是她老爸的發家產業。
“CJ雖然業績不佳,到底處於盈利狀態,何況定位精準,我看未來幾年還是有較大發展空間的。”陳總斟酌道。他已經榮升集團營銷中心副總經理,統管集團所有品牌運作。
“是有空間,可相對而言,香薰產業空間更為巨大。公司已經上市,正是快步往前衝的時候,我們應該有所取捨的選擇更具贏面的產業發展。想面面俱到,最後只會難以兼顧。”她振振有詞。
這時,彼得發來一條資訊:這位準老闆娘是要讓香薰鵲巢鳩佔啊。不簡單,不簡單。
我瞅著“準老闆娘”這幾個字格外刺眼,卻也立即明白:張靜恩這是要將香薰產品滲透到FK現有的渠道中。雖是FK的自有品牌,可也難說其中沒有其他企圖。
我腦海琢磨再三,清了清嗓子道:“我作為ZY品牌負責人,想請問張董,您說合併為大事業部,那職能如何分配,渠道打算如何佈局。”
張靜恩瞥了我一眼,笑說:“這個簡單,把CJ作為ZY的子品牌,共用ZY的百貨渠道,自然主推的還是ZY。而職能嘛,兩者合併,CJ品牌遷往上海,至於管理層人員,可再重新調配。”
聽著像是將CJ塞給我,擴大我的職能面,可是前後一回想,共用資源,只會分散力量,長遠看,於品牌無益啊。她是集團第二大股東,品牌發展事關她的切身利益,她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