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誕生於天地大禁,其守護的石碑竟是殷墟霸主斷劍宗的立世之根,此般秘辛可謂是震人心肺。
千皓的心思縝密,反問道:“照你這麼說,既然英魂出現了,那個石碑理應也在此地?”
桑人自然看出了千皓的如意算盤,不鹹不淡地說道:“勸你別打石碑的主意,那傳聞中的聖物不是你我可以沾染。”
千皓慢悠悠地晃到桑人的面前,手掌輕拍他的肩膀,“嘖,好歹你也是劍修,膽小怕事也配得上此名?”
略顯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你可知你最大的缺憾在何處?”
頓了一息,森然道:“野心!你沒有一顆身為強者欲成大事的野心!你永遠沉淪在昔日的榮耀裡,不敢直面慘淡的敗局,至始至終,你只會是個弱者。”
鏗鏘有力的話語在桑人的心扉上割上一刀又一刀。
“生而為劍修自當逆天而行,若無一身的傷痕而來修劍一說,大世降臨,殷墟四絕劍的傳人哪一個不在外歷練?
唯獨你……拘泥於小小的陰域,真是讓人可悲又可惜,也難怪玄字一劍跌落四劍末尾。”
話說至此,千皓故作悵然,低下了頭顱,凝重的眸子再度轉向那些英魂。
二人沉寂了一陣子,空中便傳來了沙啞的顫音,不甘且涼薄,言簡意賅的二字,“靈變。”
“桀桀”
忽的,千皓神色漠然,回首颳了桑人一眼,雙目無神,頹唐憔悴,冷笑了兩聲,又聳了聳肩,便棄置於不顧。
“若用那位大人的術擊敗瞭如此生靈,這該是多大的幸事?”
自言自語之中,雙目流露出的貪婪如同暗中的野獸虎視眈眈。
千皓用利刃在手腕處割出一道血痕,猩紅的舌頭在嘴唇舔舐了一圈,便著力吮吸起湧出的鮮血。
“嘖”
“吸食自已的血竟是如此的美妙。”
靈曄血紋不止是一個秘術,其逆天之處在於煥發血液的共鳴,簡言之便是令人陷入狂暴,修為大增,肉體強橫。
千皓的衣衫徹底崩裂,四肢百骸似充斥著爆炸般的氣力,一條條深紫的青筋浮現在表面,乍一看簡直就是人形野獸,與此同時,他還順勢抹去了二獸殘餘的意志,意欲決一死戰。
血炎纏繞的大蛇雄赳氣昂,刺耳的嘶鳴聲中,血炎生金,一片片金燦燦的鱗甲爬滿了他的尾巴。金蛇狂舞,威嚴蓋世。
古猿的身子與時俱長,一息十丈,一息百丈,欲與天公試比高,與天雷共生,小山丘似的拳頭輕輕一揮,參差不齊的石林震顫不已,迸裂的土石飛濺,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示威。
英魂因石碑而生,其靈智不必多說,上天入地,博古通今也絲毫不為過,除了不會說話之外,與修士無異。
為首的英魂伸出一隻暗紅色的觸手,一息之間,化而為槍,一柄漆黑如魅影,血腥勝瑪麗的殺戮長槍。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明是古怪生靈,耍起槍來可一點不含糊,前後左右騰挪自如,扎槍迅速,直入直出,出槍似潛龍躍空,收槍如猛虎入洞,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不愧是出身禁地的生靈,這一手槍法將百兵之王的威風襯托得淋漓盡致。”
千皓嘖嘖稱讚的同時那對眼珠子可不安分。
縱使英魂再強,不過是古代遺留下來的東西,時過境遷,他可不信區區一槍能翻山倒海,逆轉乾坤不成。
千皓魁梧的身子拔地而起,立於二獸之間,騰雲踏霧,大蛇與古猿並駕齊驅,此時的他宛若九天之上的神人,凡俗萬物淪落其足下。
“殺!”
大蛇口吐赤焰,迸濺而出炎浪足足有千丈高,上蒼將傾,兀的,霹靂驚雷奔騰不息,一道赤色玄雷剛好打中炎浪,古猿的啼叫隨之而來,深邃悠遠,浩浩湯湯,彷彿渡過千萬重山,
在兩座龐然大物的身前,英魂頓顯渺小,似乎輕輕一碾就粉身碎骨,可他豈是凡物?一手四兩撥千斤,勢不可擋。
匍匐在地的白宇不眨一眼,將這神通看得一清二楚,冥冥之中似乎看透了什麼。
“靈氣化形,虛實相生?”
這恐怖神通中竟然夾雜了靈變?!白宇頓時萌生一個作死的念頭,天上掉餡餅,不撿白不撿,自己停滯在靈意變已經許久,不如趁此機會突破一番,豈不美哉?
此時兩方正鬥得如火如荼,大蛇的鱗甲硬是被撕扯下數塊,嗷嗚不止,古猿的萬丈肉體活生生短了千丈,狹長的手臂如鐘擺一般垂下,奄奄一息的面容。
“該死的東西。”
千皓渾身上下都是赤雷燒灼的痕跡,血流不斷,雖說是那位大人所贈的術堪比神通,但憑藉地境修為就想駕馭,為時尚早,難免自傷。
反觀另一邊,英魂已經全數迎戰,槍頭前挑,大致擺成一個“夭”字形,一眼望去,看似擋撥防禦之姿,摧不可破,實際上那股吞人一般的威懾早已蕩然無存。
千皓面目可憎,氣忿不已,隨即目光移至白宇以及他懷中的藍若馨,一抹猙獰浮現,近乎癲狂地說著:“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別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