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頗為不快地扔下一木劍,瞥了一眼,便向參天巨木飛去。
白宇拾起地上的木劍,古銅色的劍身,粗糙的邊刃,稀碎的斑點和長紋,時代的渾厚氣息撲面而來。
身為一名陣解師,老頭打小就督促白宇背一些古籍,可不是什麼功法,大約是個無用物,叫什麼百靈綱目。
他還說,在外歷練,多識點東西總是好的,開闊一下眼界,免得遭人笑話。
“乍一看這木頭有些面生,不知是靈棠還是南榆?”
上手掂量了一番,輕似鴻毛,胡亂甩了幾下,略顯生硬,
“都說我不懂劍,我倒要看看那攻守劍式難在哪?”
再度走入苦修齋,眾人正忙著吃飯,而祝大壯便筆直地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
余光中察覺到靠近的白宇,祝大壯倉促轉身,視而不見,彷彿白宇就是牛鬼蛇神一樣,敬而遠之。
“誒,祝領頭,你跑什麼?”白宇瞬步一動,來到大壯身前。
“公子啊,咱知錯了行不,咱也是小本生意,再說了小的還未成婚呢,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祝大壯搖尾乞憐的,就差雙膝跪地了。
“不不,祝領頭誤會了,我純屬是來學劍的。”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古銅色木劍。
“臥槽,古蒼醒木?這小子來頭不小啊,祝氏家規有云,既然忽悠不到就得趕快交好。”
大壯一副恍然大悟神色,“小的明白了,公子家大業大,依舊勤懇學武,真乃我輩楷模。
話說咱苦修齋建立以來可有不少年頭了,最引以為豪的要數攻守十型組合而成的七招劍式,首先……”
半柱香功夫,祝大壯依舊喋喋不休,白宇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忽的,不遠處一個偏僻的小角落,幾個光腳丫子的孩童咿咿呀呀的,捧著大碗搶飯吃。
“吧唧吧唧”
靈巧的小舌頭舔著嘴角的油渣,含糊說道:“黑哥,第四式灌木你會了不?”
名叫黑哥的男娃摸了摸鼻尖的土灰,道:“還沒,俺都忙活三天了,還是搞不懂,木頭都快磨平了。”
“嘿嘿,我昨天搶飯的時候就會了。”
“真的啊,喜子,你咋弄的吶?”
單馬尾的小女娃焦急問道,
喜子噓了一聲,悄咪咪地說道:“我……啊,我就吃的吃的就會了。”
“騙子!”
三五個一丁點大的孩童齊齊撓起喜子的腳底心,一夥人便打鬧起來。
“他奶奶的,搶飯搶得咋還動起手來了,一天不治就渾身不自在。”
祝大壯橫肉一抖,兩鼻吐氣,上頭了。
“祝領頭,那些孩子是?”
“哎,都是災荒惹的禍,這年頭風不調雨不順的,峰主大人可憐這些小屁孩,生怕他們受凍捱餓,就把他們通通帶回來撫養。
咱苦命,就管他們的吃喝拉撒,不曉得峰主在想些啥,荒山野嶺的小屁孩能又啥前途,到頭來還不是種種田,幹苦力。”
祝大壯抱怨不止,滿肚子的牢騷,白宇可聽不耐煩了,兀的走向那幾個孩子。
個小的男娃停下了手腳,
“小五,你怎麼了?”
“喜子,祝頭旁邊的男人走來了。”
其餘五個孩子紛紛斜眼偷瞄,
“有點面生。”
“不會又是來整俺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