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兒話音一落,暴風之狼便馱著她疾奔而去,給眾人留下一道難以捕捉的白影。
三年過去,箏兒九歲,出落成小美人胚子的她已經引來有心之人關注,甚至有的開始打算提前定下娃娃親。
善良活潑、天真爛漫的箏兒半點不懂大人們之間的心思,整天和暴風之狼玩在一起,性子越來越野,三年之間跑遍了日光城的每一處角落。偶爾也會偷偷地溜進林子裡玩躲貓貓,不論躲在哪,哪怕是積雪下面,暴風之狼總能準確無比地找到她,讓她感到相當沮喪和惱火。
“怎麼又找到我了?不玩了,真沒勁!”
箏兒舉起小拳頭打它,暴風之狼也不躲,安靜地趴在她旁邊,把碩大的腦袋耷在她腿上。
“你、很、重、啦!”箏兒一字一頓地抱怨,用力扭動腳趾試著把腿抽出來,很快她發現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你的體型已經比最大的熊都要大了,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大的狼,大到我都可以把你當床睡。”說到這裡眼神一亮,連忙用力推了推暴風之狼的大腦袋,想要把想法立即轉化為現實。
然而暴風之狼搶在先,用它龐大的身軀把她整個人埋了起來。箏兒一陣掙扎,好不容易才掙脫它厚實的胸膛露出腦袋,不滿地揪它身上的白色毛皮大喊道:“是我把你當床睡!不是讓你把我當床睡!聽不懂嗎?”
暴風之狼聽到指責後只是挪了挪身體,調整成更為舒服的姿勢。
“你起來好不好?我好冷。”
躺在雪地裡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箏兒從咄咄逼人轉為哀求。暴風之狼撐起半個身軀,低下頭看她,然後用爪子把人從雪裡撈出來抱在懷裡,身軀捲成一團再度用皮毛埋了她。
“凐,你的毛毛好軟好軟,好暖和,做我的床好不好?”
暴風之狼聽到懷裡傳出悶悶的聲音,低哼了一聲。
這片林子是連線冰原和綠洲的長廊,很多野獸和妖獸都棲息在這裡,如果不是看在暴風之狼很強大的份上,箏兒是不敢獨自踏足這裡的。同樣因為暴風之狼日益變得強大,每日所需的大量肉食,家族已經無力供養了,放任它吃下去可能會把整個家族給拖垮掉,於是讓它自己來林子裡捕獵,除卻箏兒的玩心之外也是家族默許的舉措。
“凐?”箏兒喊它。
暴風之狼懶洋洋地動了動。
箏兒把臉埋進它懷裡,感受白色毛皮下面溫暖的體溫,模糊不清地說:“凐好溫柔,我不懂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你。爹爹是,孃親也是,因為我總是和你在一起玩,孃親都不理我了,說我是個野孩子。”
暴風之狼睜開細長的眼睛,俯視懷裡正在偷偷哭泣的小小人類,下意識把她摟緊了,或許它覺得這樣可以安慰她。
“孃親生了小弟弟後爹爹也對我冷淡了,不疼我了,我會不會真的成了沒人喜歡、沒人要的野孩子?”箏兒緩緩抬起頭,臉頰上掛著兩串淚珠,對上暴風之狼淡藍色眸子後哭得更兇了。“凐會要我的,對不對?就算沒人喜歡我,凐也會喜歡我的,對不對?”
暴風之狼見懷裡的小小人類哭得越來越兇,有點不知所措,衝她低低叫了一聲,胡亂地舔去她臉上的淚珠,又用大腦袋蹭了蹭。
“好癢……別蹭啦,真的好癢哦!”
箏兒破涕為笑,伸手推它,試圖撥開這個大腦袋。它哪裡肯依呢,翻肚皮四腳朝天,連爪子也用上了,一來一往,一人一獸在這冰天雪地的林子裡鬧成一團。
銀鈴般歡快的笑聲引來了妖獸的窺視,一雙嗜血、貪婪的眼神盯上了鮮嫩多汁的箏兒。
暴風之狼打鬧的動作為之一頓,敏銳地捕捉到了同類的氣息和對方洩露出來的敵意,淡藍色眸子瞬間變得冷冽,扭頭一望,那眼神像極了開了刃的尖刀。
果然,一隻體型稍小的暴風之狼從藏匿地露出身形。
“凐?”箏兒趴在它肚皮上僵住了,牢牢抓住皮毛,有點害怕。
暴風之狼放下箏兒,叼起她的後衣領,慢慢地壓到自己身子下面保護起來,不讓對方接近。緊接著毫無保留放出自身氣息和威壓,齜出尖牙,背脊上的鬃毛好似根根銀針,銳利無匹,冷冷地注視著不遠處那隻體型稍小的同類。
箏兒認為凐是勇猛無敵的,三年以來死在它尖牙利爪之下的野獸妖獸不計其數,不禁對它有著盲目的信心和崇拜,她相信這一次凐依然是勝利的王者。
對持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最終那隻體型稍小的暴風之狼承受不住威壓,拱起背部,夾著尾巴默默地退走了。
這一幕盡數落在了箏兒父親的眼裡,他沒想到三年前買回來的小狼崽,此時竟然已經有了四階修為,平時顯露的二階修為是偽裝嗎?真是聰明的可怕。箏兒還未到粹體的年齡,差距如此之大根本沒有成功契約的可能,真要等她再長大幾歲,這隻暴風之狼恐怕會變得不受掌控。
或許換個合適的人來契約也是一樣,雖然身為箏兒的父親,但更是家族的掌舵人,早日為家族增加戰力才是家主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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