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放開我。”寧平公主只覺胸膛裡的心冰涼,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
然而,昭妃並沒有放開她,反而是壓低了聲音,“你現在衝過去也無濟於事,寧平,聽話,我們回宮,聽母妃慢慢和你說。”
昭妃是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得罪榮安公主的,連拉帶拽才將寧平公主拉回玉芙宮。又命宮人都下去,房間裡只剩她們母女二人。
“母妃,你為什麼要攔著我!”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寧平公主的眼眸中充滿了委屈、還有怨恨。
昭妃嘆了口氣,拉著女兒的手,溫聲勸道:“寧平,從小母妃就告訴你,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皇后娘娘和皇后所出的子女,雲世子是無憂看中的人,你……你就放棄吧。”
“憑什麼!”寧平公主脫口而出,“憑什麼所有的東西,但凡是她看上的,我都要放棄!她是公主,我也是啊,我也是父皇的女兒,憑什麼我處處都要讓著她,憑什麼!”
“她奪走了父皇,奪走了所有的寵愛,現在我連自己的喜歡的人都不能和她爭,憑什麼!”
從小到大,寧平公主不是不嫉妒無憂,可是昭妃一直教育她,不能和無憂相爭。多年擠壓的怨恨和嫉妒此刻已經充斥著她的心,她開始反覆的質問,她憑什麼要讓著無憂。
她明明也是尊貴的公主,她的身上也同樣留著北戎皇室的血,她憑什麼處處低人一等!
昭妃急的火燒眉毛,“寧平,母妃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有這樣的念頭。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們母女日後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這些年不是沒有妃嬪動心思,想方設法地在陛下面前露臉面,想要博得聖寵,結果呢,無一例外,要麼被打入冷宮,要麼一杯毒酒賜下了事。
昭妃膽子小,她只想安安穩穩地活著。因而她一直不爭不搶,安安靜靜地做她該做的事情。
“現在的日子就好過嗎?”寧平公主的眼眸中寫滿了諷刺,“母妃,你就別在自欺欺人了,在這個深宮裡,我們母女處處低人一等,處處都要看人臉色,我是堂堂公主,為什麼我年逾二十卻沒有出嫁,因為父皇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女兒。”
“反正我什麼都沒有,我還有什麼可顧及的。與其窩窩囊囊地活著,不如為了自己出一口氣!”
怨毒的眸子,狠厲的眼神,此刻的寧平公主哪裡還有半點溫婉賢淑的模樣。
昭妃嚇得白了臉,連忙上前捂住寧平公主的嘴巴,“寧平,你不許胡說。”
這些年,她安分守己地做妃嬪,眼看著後宮裡的爾虞我詐,那些動心思的妃嬪最後都沒有好結果。賀貴妃、珍妃、青嬪,這些女人背後還有強大的孃家,即便是這樣,她們最後還是死的死,入冷宮的入冷宮。
“寧平,你聽母妃說,雖然陛下是不像對無憂那樣寵愛你,但你是公主,一應吃穿用度也沒有短缺,你的親事不順,也是母妃的錯,若不是母妃看中了藍家,你也不至於會背上剋夫的罪名。”
“寧平,陛下膝下子嗣不多,公主又只有你和無憂,陛下也並不會虧待你的。沒有云世子,還會有旁的青年才俊。”昭妃苦口婆心地勸著女兒,“那雲世子雖然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大越畢竟相隔千里,你就是嫁過去了,母妃也不放心。”
“寧平,你就聽母妃的,不要再去想什麼雲世子了,好不好?”
然而,寧平公主只是冷冷地回了句,“不好!”
“你……”昭妃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她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可是寧平公主就是聽不進去。
這時候,忽然外面忽然傳來侍女的聲音,“娘娘,公主,陛下來了。”
昭妃和寧平公主這收起了方才的情緒,迎上前去,與律則修見禮。
律則修擺了擺手,讓她們起身。
“寧平,朕有事和你母妃說,你先退下。”
聞言,寧平公主心裡咯噔一跳,她已經能猜到律則修想說什麼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她卻不敢在律則修面前表現出來,只得乖巧地退下。
“昭妃,朕問過雲世子的意思,他對寧平無意。”這話原本律則修是想讓內侍過來轉達的,但是又想到寧平公主的婚事不順,昭妃也是頭疼,這才親自過來與昭妃說。
“寧平是皇室公主,朕也不會委屈了她,她的婚事你不用擔心,朕會為她選擇一個合適的駙馬。”
昭妃連連點頭,“是,臣妾遵旨。”
律則修微微頷首,昭妃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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