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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震懾



軻比能二人迫不及待的詢問探馬:“快說,官軍是否已經撤兵?”就知道廣寧縣的趙逸支援不住,他在與羌渠互相消耗。時間一長羌渠定會敗在趙逸手中,但是幽州官軍也會被羌渠消耗一些。

軻比能與素利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都已經想好了進攻的方式,卻沒有看到探馬臉上那錯愕的眼神。

探馬雖然不願意打破軻比能的幻想,卻不得不把實情告知軻比能二人,看著兩位首領那興奮的面容,探馬試探的說道:“啟稟首領,上谷郡官軍並未調離,而是有官軍增援。”

這平淡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將振奮的軻比能與素利那兩顆心由九霄雲外打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他們面如死灰,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增兵?你將事情說的清楚一些,官軍增兵多少?”軻比能有些惱怒的說道,撤兵與增兵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對自己兩部的命運卻很重要。

這兵士將探查到的情況詳細對軻比能說出:“首領,今日清晨我部觀察兵士見有一大隊官軍來到上谷郡官軍大營,所來人馬人數眾多足有萬人。”

“足有萬人?”素利身體晃動了兩下,有了這一萬人,上谷郡官軍數量比之自己兩部聯合兵力還要多,加之東部難樓所部的三萬騎兵。素利頓時感覺自己兩部形勢危急,在這兩股勢力的夾擊下,素利此時哪裡還有心思進攻上谷郡,官軍與難樓不聯合對付他都是好事。語氣都有些顫抖的說道:“趙逸從何處調來如此多的兵士。”

軻比能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心中暗恨,都怪自己當初沒有把握時機,非要等羌渠與趙逸兩敗俱傷之時再動手。若是當初得到訊息自己兩部立刻發動進攻。如今形勢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定是趙逸從另外州府調集的官軍。”軻比能狠狠的錘擊了一下桌子,沒有這一萬兵士,軻比能兩部還無法攻破上谷郡,如今多了這一萬兵士,他更加是毫無機會。

而且讓軻比能與素利真正害怕的是,他們不知道趙逸從另外州府調來了多少兵士。所部兵士如果衝破了上谷郡官軍防線,進入上谷郡土地內,是否會陷入四面受敵的境況,這點他們都不敢肯定。

而先前軻比能所說的,前往遼東屬國與官軍交戰的事情只能泡湯了,先前軻比能二人是怕難樓所部騎兵阻攔,現在之所以放下,是他們想到了一件事情,趙逸既然能派兵士支援上谷郡,也能派遣兵士支援遼東屬國。如今戰機已經喪失,他們再往遼東屬國將毫無用處。

此刻官軍陣勢已成,素利哪裡還有心幫助羌渠脫困,先保住自己部眾再說吧。心生退意的素利詢問軻比能:“兄長,此刻官軍兵強馬壯,我部應該如何應對?”

在聽到官軍一萬增援上谷郡的時候,軻比能心中就已經有了決定,臉色幾度變化,最終嘆了一口氣:“上谷郡官軍加之難樓部眾,兵力已經多達五萬,不是我兩部兵士所能抵擋的,我想率部返回休養生息,日後再圖大事。不知賢弟有何高見?”

現在素利還能有什麼高見,再者說了軻比能已經下了撤兵命令,只有一萬兵士的素利更加無力阻擋五萬大軍的兵鋒,忙點了點頭同意軻比能的觀點:“兄長所言極是。”

軻比能兩部怕官軍會與難樓合作,誅殺自己兩部,命令所部兵士除了必要的東西外其餘的全部扔掉,兩萬大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撤離了上谷郡。

這個訊息在半個時辰後,就傳到了難樓的耳中,難樓並未與軍帳內的部將一樣歡呼雀躍,只是面露微笑輕抿了一口青銅爵內的酒水。

軻比能所部撤軍,早就在難樓的意料之中。只要是趙逸出兵震懾,軻比能與素利知道上谷郡難以攻取,為了自己所部兵士的生命,他們絕對會撤離。這就是聯盟的壞處,兩部首領就算是再怎麼親密,遇到事關部落生死的大事,他們之間的友誼也要讓步於部落,趙逸這一點拿捏的很準。

趙逸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生在這個亂世,確實恰逢其時,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而今日清晨增援上谷郡的官軍在官軍大營呆了沒有一天時間,就連夜回到了廣寧縣。這一萬兵士就是為了震懾軻比能兩部,如今鮮卑兩部已經撤離,他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作用,自然是回到了廣寧縣城。

雖然鮮卑兩部兵士撤離,但是高明與難樓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將所部探馬全部派出,密切注意兩部兵士動靜。

南門一萬兵士調離,羌渠若是率部出擊,是有突圍的可能的。但是可惜的是,兩天之前,趙逸就用此計引誘羌渠出城,致使羌渠折損了一些兵士,如今聽到南門兵士報告,一萬官軍已經撤離南門,羌渠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羌渠與所部將領親登城門,觀察官軍情況,已經一上午了,那一萬官軍仍然沒有出現,此刻南門官軍防備是如此鬆散,好似自己一個衝擊就能突破官軍圍堵。

但是羌渠已經不敢再輕易出手了,兩天前的情況與現在可是一模一樣,那時候羌渠還以為是幽州境外的夷族進攻幽州郡城,邊境官軍抵擋不住,請求救援呢。所以下令兵士出擊,就在自己所部衝殺到城外的時候,隱藏在數里之外樹林內的官軍卻突然出現,那萬餘騎兵戰鬥力驚人,自己所部在官軍盾牌兵與騎兵的配合下被衝擊的潰不成軍,雖說斬殺了官軍一千餘人,但是羌渠所部卻有近三千兵士陣亡。

自從被圍至今,羌渠已經發動了不知道多少次反擊了,但是卻無一次衝破官軍的圍堵,反而是自己所部兵士計程車氣,隨著這連續的衝殺損失殆盡。而羌渠那激發求生之心的鼓勵之語,也用過不止一次了。但是幾次拼命衝擊沒有成功,兵士的求生意識漸漸的消沉了下去。

這種激勵兵士的辦法,短時間是不能再用了。現在所部兵士有戰馬充飢,倒是還未見驚慌,到了戰馬吃完的時候,羌渠再以此法激勵兵士,必定可重獲軍心。那時候兵士進退無路,只有奮力一戰謀求生路,士氣將一往無前。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所部騎兵沒有戰馬,在曠野衝擊,如何是官軍騎兵的對手。

若是等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羌渠所部就算奮力衝破了官軍阻礙,但是所部兵士定會傷亡慘重,往後幾十年內只怕無法恢復元氣。

羌渠可不想等到那種山窮水盡的時候,目光閃動的盯著官軍陣營,那下令進攻的命令卻遲遲沒有下達。

“首領,官軍那一萬兵士並無動靜,是否真的已經離開?”羌渠手下將領說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那萬餘官軍竟然還沒有回來,讓這將領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羌渠心中也曾這樣想過,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就被自己的謹慎之心捏死,前兩天就是因為自己輕敵冒進,致使所部三千兵士死亡麼,若是這次還是官軍陰謀,那可怎麼辦?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羌渠現在是真的不想冒險了,損失三千兵士動不了羌渠的根基,但若是自己這次再中計,那可就會損失六千兵士。加上先前攻打廣寧縣城與這些次衝擊傷亡的兵士,羌渠所部兵士如今已經陣亡了一萬七八千。南山上匈奴兵士的無字墓碑在幾天前就已經鋪天蓋地,羌渠真的不想再往上面添人。

這部將的提議,羌渠並沒有採納,而是命令兵士密切注意官軍動向,自己則是回到了府衙。

那將領詢問羌渠為何不趁勢攻擊呢。

羌渠只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不能冒一點風險了。”羌渠嘆了一口氣,心說若是自己再中計的話,自己部眾極有可能會傷亡過半。那時候兵強馬壯的趙逸只怕不會這麼簡單的圍困自己,而是會選擇強硬的攻城。匈奴兵書與烏桓兵士俱是遊牧民族,擅長野戰,但是卻不善守城。若是官軍大舉進犯,廣寧縣城失守的可能性很大。

致使羌渠如此謹慎的除了怕中計損失兵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羌渠所部的訊息閉塞。

賽爾兄弟未出事之前,羌渠還能從那些聯絡境外夷族的兵士口中得知幽州訊息,但是自從賽爾兩兄弟出事後,官軍那巡邏兵士與調班時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幾日羌渠已經派了上百心腹兵士出城探聽訊息,但是直到今日,還未有一人返回。沒有外部訊息,羌渠就無法利用訊息推測趙逸下一步的動作,既然無法料敵於先,羌渠自然是不敢發動進攻。

此刻讓羌渠擔心的並不是官軍所部一萬兵士到什麼地方去了,而是自己匈奴部落。自己率領部落主力兵士進攻幽州,已經半月沒有訊息了,不知道部落內是否已經得知自己如今的境況。

一方面羌渠不希望部落兵士前來搭救自己,一方面又想讓部眾來,因為境外的夷族部落就算是再厲害,也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先,絕對不會因為自己所部兵士輕生犯險,但是自己部落兵士就不同了,他們若是得知自己有難將不遺餘力的幫助。

想到這裡羌渠遙望西方長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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