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玉清,你死了都要氣我,豈能與你善罷甘休!”刑天讀完了那捲黃絹寫的信,塞進嘴裡,撕咬的粉碎。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藤椅旁邊的石凳上,託著頭,看著玉清真人的遺骸發呆,鄭東氣若游絲,他也想看看這位在祖洲石洞裡留字,傳他《斬天刀法》道士到底是何等面目,轉念一想,自己也快和玉清一樣了,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哎”刑天發出一聲長嘆,走到了遺骸前,“你說的對。”
他俯下身,再起來時手裡多了個紫金葫蘆,回到了鄭東身邊,刑天從紫金葫蘆裡倒出一粒烏黑髮亮的藥丸,遞給鄭東,“這是白骨生肌丸,能治你的傷,你快吃了吧。”
手中的丹藥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藥香,僅僅是聞味道,他的精神就好了許多,服下後清涼之感從丹田而起,沁入四肢百脈,兩處槍傷和一處刺傷的傷口傳來刺癢的感覺,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不到半個時辰,傷口全部好了,連疤痕都沒留下,鄭東給自己倒了杯“君莫笑”,一飲而盡,精神為之一振。
鄭東站起身蹦躂了兩下,揮動胳膊,踢了踢腿,全身充滿了力量,彷彿從來就沒受過傷,真的起死回生了,鄭東感激地望向玉清真人那邊。
“哼,這老小子,治好你,扯平了,我無兒無女,只有你這麼個徒弟。”刑天說完,又轉身瞪著玉清真人的遺骸,充滿恨意地說道:“就連徒弟都跟我搶,沒死在我手上,便宜你了。”
“師父,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鄭東提醒道。
“嗯,這倒是。”刑天找到了心裡平衡,得意地說道:“你的徒弟,啊,呸!我一直陪著他,你能嗎?你不也是孤獨終老嗎!哦,對了,徒弟,這老傢伙還給你留了件東西,你去拿吧,在他手裡,我回去了。”
鄭東聽了一怔,刑天重新化作一陣黑煙收進了他手腕上變小的盾牌,他走向那張躺椅,走近一看,道袍裡已然是一具白骨,右手攤開,手裡有一塊羊脂白玉,下面壓著一個信封,上書“愛徒鄭東親啟”。
玉清真人果然不是凡人,能算到鄭東會成為他的弟子,會在今天來到他的遺體前,“愛徒”兩字感動了鄭東,這個素未謀面的師父,不但傳他《斬天刀法》,還救他一命,長輩的關心情真意切,堪比重生的父母,對於他只能用恩重如山來表達鄭東的心情。
他走到池塘邊,洗淨臉上和身上的血汙,整肅好衣服,跪在遺骸面前,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這才起身從白骨手掌中拿起了那個信封,展開閱讀。
“你來自現代,為師就用現代的語言和你說,你我有緣,石壁之上的《斬天刀法》為初級口訣,高階口訣也傳授與你,你可以越級斬殺紫色道法之人,冷卻時間要一年,等你到了那個級別就無此限制,其實為師最擅長的是醫術,你乾坤袋中的《丹書聖手》可作為初級學習資料,學完之後,再學為師給你的這本《丹經》,方能進入煉丹師的最高境界,握住那塊白玉,為師傳功於你。”
鄭東拾起白玉握在手中,刀法醫術,一個字一個字,金色的字,先是涓涓細流,漸漸彙整合金色的洪流,衝進了鄭東的意識當中,他的意識還只是個淺淺的小池塘,洪峰一到,水漫金山,鄭東被漲得頭痛欲裂,一個聲音平靜地在他耳邊響起,“你的神識在擴張,先前的容量太小,疼也要堅持下去。”
神識!這是什麼?他思考並痛苦著,他並不知道,李永勝之所以能夠駕馭夏級機甲,就是因為強大的神識,他的神識還不如鄭東,鄭東現在的神識如果是個池塘,那麼李永勝的就是個水坑,然而,玉清真人的傳功是在用能量擴張他的這個小小的池塘。
這一過程漫長而又痛苦,他捂著腦袋,在地上打著滾,恨不得用黑龍鐧敲碎腦殼,釋放出這種難以形容的疼痛,三番五次疼暈過去,又五次三番被疼醒過來,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也不過如此。
疼痛結束時,他早已筋疲力盡地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六隻碩大的狗眼盯著他,還是三副討好的表情,鄭東重新閉上眼,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他無意中開啟了天眼,一看自己的大腦中居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你的神識,面積有湖泊那麼大,你將來會體會到它的作用和力量。”
話音結束後,鄭東再睜開眼時頓時覺得自己神色清明,天地間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在向他湧來,難道要突破了?
鄭東趕緊盤腿坐下,默唸《無上正覺經》中的“心眼通天”的口訣,像以前一樣,他的四肢百脈、身上萬千毛孔都張開了,神經節點開始頻繁的交換資訊、傳遞能量,接著是無數的細胞按照一定的頻率震動起來,他們在吸收從外界湧進的能量。
這些能量終於集聚到一個臨界點,體內所有的細胞都被撐得異常飽滿,而此時他的頭頂已經烏雲密佈,天雷滾滾,兩道獨立的閃電在厚厚的雲層中飛舞遊動,猶如兩條銀白色的蛟龍,可半天都沒有劈下來,鄭東心裡明白,渡過此劫,他就能上升一級。
繼續默唸第二式“氣吞山河”,就像給了一個更大的容器來承載這些能量,體內的壓力頓時減低許多,頭頂雷聲更密集了,鄭東心裡奇怪那兩道閃電遲遲沒有劈下來的動作,睜眼一看,咔!心裡跑過一萬匹草馬,天上不是兩道閃電了,是四道,四道!不是說好的,兩道過關嗎,怎麼是四道?
四道就是四道,不破不立,萬一能連續升級呢,昨天都是死過一回的人,鄭東無所畏懼了,待到體內的能量充盈,又快承載不住的時候,他執行起第三式“海納百川”,他感覺體內的每個細胞還在瘋狂地吸收能量,就像一個個喂不飽的孩子,問題是這些孩子數以億計,目前一切執行的還算是平穩。
他心中竊喜,等會捱過四道閃電的霹靂,就能升到深藍了,這趟神泣花園之行太值了!
他抬眼看了下天上厚重的烏雲,傻了!
四天銀龍變成了八條,他騰出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另一隻手還是捏著決,沒有看錯,現在清清楚楚的是八道閃電,在空中交錯閃爍,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亮銀色的閃電似乎要撕裂黑色的幕布,還這裡一片藍天,鄭東的耳朵快被此起彼伏的雷鳴聲給震聾,像是一百門火車裝甲大炮同時發射,鄭東還就坐在旁邊,要不是他完全恢復、玉清真人傳功的同時為他洗練了一次筋骨,身體素質上了一個新的檔次,他早被震出了內傷,吐血而亡。
這八道閃電,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接下來自然無話可說,但接不住肯定是死路一條,他定住了心神,全力以赴,準備捨命相搏。
此時,他體內的能量吸收速度減慢了,經歷過渡劫,他知道,四肢百脈和那些微小的細胞充滿能量後,要經歷破滅重塑的過程,第三式“海納百川”剛剛擴容,能量充滿了不到三分之一,有逐步要停止的趨勢,這怎麼行,八道閃電肯定是要劈下來的,沒有充滿能量,也就完不成不破不立的過程,到時候雷劈一個都不少,白挨劈!
能量輸入減少,肯定是這一方天地的能量被他吸得差不多了。
鄭東心裡這個沮喪,他一邊繼續念著口訣,保持吸收能量的狀態,另一邊抓緊時間思考對策,閃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從天而降,能量,能量,到哪裡去找?
晶核!他想到了!晶核不就是能量嗎!豁然開朗,他急忙取出所有的白晶核堆在面前,果然白晶核裡蘊含的能量開始源源不斷地重新給他輸入能量,鄭東的眉頭舒展開來,等待著最後的挑戰。
不到十分鐘,他發現眼前堆得像小山似的白晶核,能量被吸的連渣都不剩,白色全部變成了灰色。
無奈,鄭東祭出了藍晶核巨石,能量的輸入終於穩定下來了。
“啪”第一道閃電劈了下來,輕鬆扛住。
“啪”又一道閃電劈了下來,鄭東又扛住了,心中不禁得意,興奮地大喊道:“就這麼點能耐,要不一起來吧!”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嘴怎麼這麼欠,萬一來真的怎麼辦,情急之下,提起大盾頂在頭上,用虎嘯刀連拍三下,天助我也,刑天戰舞三天冷卻時間到了,剛好恢復,立刻被啟用,幾乎與此同時,剩下的六道閃電“噼裡啪啦”全砍在盾面上,鄭東的盾影術也使用了,全身的防禦能力翻了一倍,多了一層。
刑天神盾的絕緣能力讓所有的閃電只殘留了力量,沒有電擊的巨大威力。
如同被一個巨人掄著大錘,在他的盾牌上連續砸了六下,“咚咚”。
正藍中期,正藍巔峰,深藍初期,深藍中期,連升四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