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擅長用毒,這上面塗抹了一層粉末叫九幽之火,是地底深處極寒之地生長的一種草,叫做九幽草,曬乾,磨成粉末,遇到任何液體會發生燃燒,這種草的毒性無解,產生的高溫能銷金化鐵,你看。”
李宇青拔出防身用的匕首,用刀刃輕輕在金屬片上面颳去一層薄薄的粉末,還給了鄭東,他一看,正反面有字畫,一面畫著簡化的一把劍,日語寫著“天雲劍”,另一面寫著兩字,“此人”。
鄭東一看就明白了,意思就是此人有天雲劍,他真要是把金片送到須佐的家人那裡,明面上是交還遺物,其實讓他帶著寶劍送上門,須佐的家族看到這個金片後會做什麼,那是顯而易見的,即使不送,金片上的毒草粉末也會在某個時候要了他的命。
須佐臨死還在算計別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做手腳,心腸可謂歹毒。
鄭東將金片在手裡拋了兩下,本想扔掉,轉念一想,將來回到世俗界,可以用這個金片打個什麼金首飾也不錯,於是收了起來,取出神盾,兩人坐上後沿著他們選的這條路快速飛行,希望飛到盡頭,如果能走出迷宮最好,要不是,撞上南牆也可以早點回頭,挑選第二條路繼續嘗試。
一路上跨過溝渠,飛過河流,不作片刻停留,兩人甚至在坐著一起吃了午飯,當然放緩了飛行速度,否則灌一肚子涼氣,腸胃也受不了。
走著走著,路漸漸貼著一條奔騰的小河向前延展下去,欣賞兩岸的風景,吃著簡單的午餐,難得有這等閒暇時光,這會輪到鄭東感慨了,“這風景好看,可惜我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說說,哎,國學方面我小學才畢業,只記得一句李白的詩,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宇青捂嘴一笑,嘴角浮現兩個淺淺的酒窩,說道:“我覺得‘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也是李白的詩,可能更貼切,你看這兩邊是高聳的石壁,咱們如同坐在舟船上一般,我們飛行的方向正是陽光退去的方向,此情此景契合的多些。”
往道路的盡頭看去,陽光在石壁上飛快的往後退去,消失在幽深黑暗的峽谷,鄭東從小怕黑,現在卻飛向黑暗,在女孩子面前還不能顯出忐忑的心思,男人是要面子的。
可是越往前飛,陽光已經完全消失,四周光線暗淡下來,兩人的臉色也逐漸緊張起來,原本撒野歡騰的河水,到了這裡變得安靜,如有幽靈一般靜悄悄的向前蜿蜒流淌,清澈透明的河水也變得渾濁不堪,最後匯入一條橫亙眼前的大河,河岸幾根枯枝像白骨一樣的手臂,末端的枝條如張開的手絕望地抓向天空,水面黑霧繚繞,沒有水流動的聲音,安靜,讓人頭皮發麻的那種安靜。
神盾不知什麼原因,在這條河前止步,鄭東只好打消乘坐神盾過河的念頭,收了它,取出了手電,兩人用手電在黑霧中也只能看到四五米遠的距離,“跟緊我。”鄭東提醒道。
兩人沿著河岸走了幾步,一無所獲,找不到渡河的船隻,忽然,河水中央傳來划船發出的水聲,他們站定不動,等著看個究竟。
一艘千瘡百孔的破船從迷霧重重的黑暗中緩緩駛出,一個三米多高,身著黑袍的人,不緊不慢的划著船,等船靠岸的時候,船伕的模樣也看清楚了,綠色的眼睛,滿面的鬍鬚,面無表情地伸出了一隻手。
鄭東看的莫名其妙,李宇青卻說話了,她的牙齒在打顫,“請,請問您,這是冥河嗎?”
船伕並不搭話,只是點點頭。
“咱們走吧。”李宇青悄聲說道。
“別啊,萬一前面有出路呢。”鄭東見船伕沒有惡意,不顧李宇青的勸阻,問道:“前面有出路嗎?”
船伕點點頭。
有出路就好,鄭東高興地繼續問道:“能帶我們過河嗎?”
船伕點點頭,再次伸出了手。
哦,他是要船費,鄭東想起了那枚金片,拿出了放在船伕的手裡,他收了,回到船上拿起了船槳,等著鄭東兩人,鄭東高興的拉著李宇青就要上船,李宇青猶豫了一下,看到鄭東滿心歡喜的眼神,還是懵懵懂懂地跟著上了船。
船劃得很慢,兩人站在船頭,李宇青低著頭不說話,鄭東睜大眼睛,用手電照著對岸,想看清前面的情況,但河面上濃濃的黑霧始終阻擋了他的視線。船行駛到河中央,附近的水面浮起了無數慘白的屍體,鄭東雖然道法了得,本能對這些詭異的事物還是有恐懼之心,關鍵是數量太多,就像一口鍋裡一次下了百十來個餃子。
他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船伕似乎見怪不怪,仍舊平靜地划著他的船,可就在這時,那些屍體趴在水面的屍體忽然都翻了個,依然躺在水面上,睜開了眼睛,張開滿口的爛牙,臉上凸顯憤怒的表情,伸出一隻手臂做出想要抓人的姿勢,聚集到了船邊,使勁拍打著船板。
鄭東和李宇青的心都懸了起來,生怕他們爬上船來,可船伕一如既往的態度給他們兩人吃了個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