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鄭東發現自己躺在了醫務所的床上,他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左右嗅了嗅,不確定這個氣味來自哪裡。
“呵呵,拿去用吧,咳咳。”旁邊床上還躺著一位戴著眼鏡的老人,形容枯槁,鬚髮潔白,看著鄭東笑的有些氣無力,他遞給鄭東一個小鏡子。
鄭東點頭道:“謝謝啊,大爺。”一照鏡子,“鬼啊!”嚇得他扔掉了鏡子,坐了起來。
“哈哈,咳咳。”那個大爺笑的更開心了,就是咳嗽也厲害了。
鄭東的臉黢黑,頭髮像鋼絲一樣一根根直立起來,剛才的焦糊味就來自他的頭髮。愣了幾秒後,他想明白了,鏡子裡的人是他自己,肯定是升級的過程中遇到了問題,忽然記起了《無上正覺經》中一句話,“護體之環為道法之本,分素、靛、緗、縹、緹五等,然素之外,後四等之轉換必有天劫臨之,獨色又為三等,靛受二雷,緗受三雷。”
他喃喃的在那裡自言自語,其實根本不理解,功法口訣有的也是似是而非。
“小夥子,你是不是不理解文言文啊?”老人忽然發問。
“嗯,我只有小學文化,老人家,您能給我翻譯一遍嗎?”鄭東大喜過望,總算有人能在文言文方面指導他,解決他心中的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你再念一遍。”
鄭東重複了一遍那句話,老者笑呵呵的解釋道:“你是從哪裡看的道家修行記錄啊?好吧,就當解悶了,我給你翻譯,有道法的人才有護體光環,分白、藍、金、紫和橙色五個等級,除了白色外,每上升一級,必然有天劫降臨,每個顏色又分為三等,藍色這三等,都是接受兩道天雷,金色都是三道天雷,以此類推,到橙色是五雷轟頂。”
這下明白了,鄭東渡劫遇到了天雷,可惜在第一道天雷劈下來就暈了過去,沒等到第二道天雷,所以渡劫失敗。
鄭東記憶力堪比影印機,他一段一段的給老人背誦,老人逐字逐句給他翻譯,半天下來,鄭東感覺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翻譯了快半本書的時候,秦指導員推門進來了,嘴角一揚,笑道:“你小子夠走運的啊,隔壁屋的那名貪官昨天被雷劈死了,你怎麼沒事?”
鄭東嘆口氣道,“我都說了,我是冤枉的,蒼天有眼,它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
“哼,別貧嘴了,我看醫生的檢查報告了,你沒事,別賴在這裡了,洗把臉,跟我回去。”秦指導員看向旁邊的老人,上前一步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恭敬的說道:“舒老,這小子沒打擾您休息吧,您的案子早晚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我相信我師兄的話,您是清白的。”
老爺子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要不是和鄭東聊的盡興,心情好,否則,這一上午的翻譯早就把老人給累垮了。
鄭東的臉勉強洗乾淨了,但頭髮還是倔強的立著,勉強打了個彎,回到了牢房,除了地面上有點黑色的痕跡,房間裡沒什麼變化。
吃飯、放風他沒一點心思,監獄裡文質彬彬的那些中老年人,曾經位高權重,在這裡依舊端著官架子,不屑和他這個毛頭小夥搭話,在他眼裡,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一個個都是衣冠禽獸,自然也不會和他們說話。
終於到了夜晚,鄭東又盤腿坐下,開始嘗試渡劫,有了那個老爺子的解釋,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得以解決,運功時,全身上下的經脈無比通暢,氣息流動在身體裡的時候,用意識能夠做到令行禁止。
不久,耳邊又響起了滾滾雷鳴。
“咔嚓”一道白光閃現,鄭東腦海裡想的三個字,“不能暈”,咦,怎麼眼前一片黑暗。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醫務所,頭髮燒焦的蛋白質味道重了,鄭東摸了一下頭,雖然還是像鋼針一樣直立著,但沒有減少,他鬆了口氣,看著旁邊的老人笑呵呵地看著他。
“老人家,我是鄭東,很高興和您又見面了。”鄭東說道。
“又挨雷劈了。”
“好像是。”
“你是做了什麼壞事,老天爺這麼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