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謙說著,重重嘆口氣,繼續道:“原本也是為了那孩子好,沒想到那孩子不能理解我母親的一番苦心,只覺得我們虧待了她。”
方致謙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韓北霆,見他臉上笑意並沒有消散,狠狠鬆口氣。
他賭對了,這韓九爺,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
韓北霆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又問道:“你那位侄女,多大了?”
方致謙愣住,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道:“十七歲。”
韓北霆臉上笑容陡然一收,冷聲道:“我怎麼記得,她還有三天,就十六週歲了呢。”
方致謙再一次愣住,根本就顧不得想韓北霆為什麼對方舟的年齡知道得那麼清楚,連忙圓道:“是是是,確實是這樣,我剛剛說的是虛歲。”
“那這為方小姐,現在在哪呢?”韓北霆又問。
方致謙聞言,想起方老太太為了找方舟惹出的麻煩,立刻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唉,那丫頭誤會了我們,不等我夫人去接,自己跑來了雲都,到現在都聯絡不上人。”
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水光,哽咽道:“我夫人出事前,最惦記的就是這個孩子。”
“為什麼要把人接回雲都?”韓北霆繼續問,彷彿對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方致謙巴不得和韓北霆多說幾句,腰桿挺得筆直,壓根不覺得跪在他面前有什麼丟臉的。
這雲都有多少人,想跪在韓九爺面前跟他說幾句話,都沒機會呢。
腦海裡快速想了想,道:“是當初那位大師說的,十六歲生日,要在家裡過。生日一過,就算圓滿躲過了劫難。”
韓北霆聞言,突然轉頭看向方舟,問道:“是這樣嗎?”
方致謙被韓北霆問得有些愣,順著他的目光朝方舟看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方舟這個問題。
方舟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冷聲道:“當然不是,方家人把我接回來,不過是想透過我,讓方佳銘成為鍾木行的學生。”
聽到方舟的話,方致謙只覺得有一道驚雷,在腦海裡轟然炸響,炸得他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想明白方舟話中的意思後,瞳孔一點點的收縮,幾乎要凝結成一個小黑點。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伸手指著方舟,臉上的肉劇烈顫動,好半晌才擠出一個字。
“你……”
又過了好幾秒,剩下的話才終於說出口,“你是方舟!”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十分尖銳,一張臉漲得通紅,驚的、氣的、也是羞的。
他就說,這個女孩兒怎麼那麼眼熟,竟然是方舟這個臭丫頭。
他竟然在方舟面前,對韓北霆跪地求饒。
而方舟,卻坐在韓北霆身邊,悠然地看戲。
方致謙指著方舟的手不停地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好你個方舟,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怒火中燒的方致謙,一時間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場合,更忘了周圍坐著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