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慵懶的傾灑在合德宮上方,李沐韻在端午的伺候下已然梳妝打扮完畢,見時辰尚有些早,便差端午取了豆蔻過來,細心的塗抹著她那宛若青蔥的指尖。
“這些天,娘娘似乎變了很多。”端午雙膝跪倒在地上,細心的裝扮著李沐韻的指甲,說這話的時候,稍稍放緩手中的力道。
李沐韻聽著端午的話語,輕輕的咬著唇瓣,時間能夠輕易的改變每一個人,在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任憑誰都會做著這般的改變。
即便,她的心至今還牽掛在某一個人的身上,可她的身,卻已經是不由自主的投入到這深宮之中,風吹雨打都無怨無悔。
“本宮有著想保護的人,只有真正做了這後宮的主人,本宮才有那個權力。端午,本宮永遠都是你的小姐,至始至終都不曾改變。”李沐韻伸手覆上端午的手背,輕輕的將它執起來。她可以對誰鐵石心腸,但面對端午,這個從小就陪伴在她身上的奴婢,她給予她的是無盡的柔情。
她和端午之間,一直都存在著姐妹情愫。
端午能看到李沐韻堅強起來,心裡很是欣慰,從前她的生活都是無憂無慮的,從來都沒有醒過有朝一日會在這個深宮之中,自主沉浮。
片刻過後,十枚指甲上盡是那妖嬈的嫣紅,與那一襲的黑色禮服相映成彰。
殿門外,宮人匆匆來報,說是載太后的車隊已經進入了京都的城門,不時便抵達宮門口。
“娘娘,是時候走了。”端午整了整李沐韻的下襬,將那稍稍褶皺處輕輕拉平。
李沐韻頷首,臨走前望了銅鏡一眼,這兒改變的不止是她的心,甚至連這容貌也有了變化。精緻的容妝,高貴華麗的首飾,襯托著她無與倫比的驕傲。
沁心靜候在宮門外,翹首瞭望著。她一早就來到了這兒,因著不便打擾特意在此等候。攔下方才那焦急的宮人,沁心這才得知,是太后的車隊即將抵達,心莫名的慌亂了起來。
俯身提起裙襬欲走上臺階時,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稍稍抬起了眼眸,那抹黑色的長裙她抿了抿雙唇。
李沐韻瞥見站在臺階下的沁心,狐疑的側過頭去瞥了眼端午,“站在下方的可是誰?”這個時辰,不去東華門恭迎聖駕,跑到這兒來又是要做什麼呢。
端午應了聲,繞過李沐韻的身軀就匆匆迎了下去,見到是和蘇瑾瑜相處較好的沁心,不由嗔怪著,“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在這兒磨蹭呢。”說著,她還若有若無的望著李沐韻。
沁心略感抱歉的弓了弓身,拉過端午的手就往外走了幾步,“瑾瑜她發燒了,奴婢是來懇請皇后娘娘宣個太醫過來瞧上一瞧。奴婢自知這於理不合,可她前些日子剛受過罰,也不知是傷口惡化還是……端午姐姐,還請勞煩你通報聲皇后娘娘。”她儘量壓低聲音,眼眸是不是的瞥向李沐韻。
澄黃的陽光籠罩著李沐韻,讓人看上去是那麼的不真切。
端午一聽是蘇瑾瑜,也默默的認同了沁心的說法。比起沁心來,她知道的更這更多,要是她當真病死在合德宮中,那麼這兒即將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合德宮中自有太醫,等會兒皇后娘娘去了東華門,便讓太醫過去瞧上一瞧吧。”端午想起這件事來,又覺得不是很難辦,至少在李沐韻知道後,她也有著十足的理由去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