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結端起的酒杯重新放下,低著頭沉吟了半晌,然後從嘴裡吐出乾巴巴地三個字“知道了”。
這高瘦的年輕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營帳。
這般居高臨下又及不客氣的態度,好似他才是這營帳的主人,部落的盟主。
門簾掀起又落下,厭結猛人抬起頭,狠狠地盯著那高手年輕人一閃而逝的背影,眼中殺意昂然。
“盟主,這安明看來是鐵了心要站在對面了。”
長興低聲說道。
現在外面無風,營帳也沒有多寬敞,門口還有人。若不壓低嗓音說話,卻是就能被那人聽得一清二楚。
劉睿影聽到長興所說,也朝那門口看了一眼,原來這高手年輕人就是安明。
先前只有四位戰事前去接應厭結,少的一人,正是這位叫做安明的戰師。
厭結沒有言語,自顧自的將杯中酒小口小口的吞嚥下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息。
“還是坐在自己的營帳裡喝酒舒服,你說是吧,長興。”
厭結放下酒杯說道。
“畢竟是自己的地方,熟悉又親切。”
長興說道。
劉睿影也極為認同。
長興去過下危城,也去過中都。相比之下,漠南部落中的條件地定然是最差的,和這城裡著實是天壤之別。但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哪裡都換不來這地方的自由和隨性。
“要是再能沒有蒼蠅嗡嗡叫,那就更好了!”
厭結嘆了口氣說道。
他說的蒼蠅當然不是指真正的蒼蠅,而是說部落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
劉睿影第一次見到厭結時,就覺得他和一般的賭客不一樣。當時他還不知道厭結卻是部落盟主,只是因為他的雙眼中沒有對金錢的貪婪。
換做別的賭客,這種精神是可控制不了得。
即便他想要控制,也管不住自己的手腳身心。
但劉睿影卻從厭結的眼神中看出了別的東西,那就是野心。
厭結有野心。
他甘願只當一個傀儡盟主,處處受制於人,被身後的司命和天官們擺佈。
他要做一個部落真正的王。
劉睿影知道,一個人的野心,是永遠沒有盡頭的。
之所以稱為野心,也是因為一開始就有了貪心,這貪心慢慢放大,把所有可以滿足虛榮心的東西都吞併後,就變成了野心。
就和賭桌上那些賭鬼的貪慾一樣,沒有滿足的時候。
當他真的成了厭結部落中惟一的王,他的目光就會方言整個漠南,想要做漠南的王。
尤其是厭結部落還是漠南六大蠻族部落中,實力最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