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淼的話,劉睿影心裡很是疑惑……下雨的長街上除了她和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現在臨近正午,很多人家都升起了炊煙,和雨霧混在一起,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嫋嫋,許多地方變得虛幻起來,頗有不真實之感。
在這種不真實裡,劉睿影不由得心絃緊繃,十分機警的環顧了一圈四周,但仍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誰?”
劉睿影開口問道,卻發現自己同樣的錯誤犯了兩遍。
先是出門前,與查緝司大門處值守之人,他也問了一遍是誰。這會兒面對王淼,再度重複了一遍。
王淼反問道。
“我看不見。”
王淼當然不知道是誰,否則他絕對會直截了當的告訴劉睿影。
“你看不見?”
王淼接著說道。
“我看不見也不知道認不認識。”
劉睿影搖搖頭說道。
“但你絕對認識!”
寂寞長街,還有些未曾敗落的花。
劉睿影從未這樣認真的打量過查緝司門口的這條街,但現在卻發現街道兩旁種的全是梅花樹。
劉睿影說道。
王淼未曾再多說什麼,轉手又開始彈琴。
冰晶落在房簷和地面的動靜和雨滴截然不同,猶如炒豆子般,噼裡啪啦。很多落在了王淼的琴絃上,在顫動之下,重新化成了水。
“下雨天不熱,怎麼還要送一場涼快?”
想必應當是凌夫人的意願,不過這些梅花樹應當是改良過的品種,因為有幾顆在夏天就可以開花。
梅花在夏天開花已經著實稀奇,更稀奇的是,隨著王淼的琴聲奏響,半空中的雨,漸漸開始凝結,待落地後,已然沉了冰晶。
現在正值落雨,天氣最為舒爽,如此下去卻是要變得寒冷。
太熱太冷都不舒服。
劉睿影問道。
春暖閣前,王淼就曾操琴一曲,冰封了整個湖面,說是要送中都人一場清涼。
他不太通曉音律,聽不懂王淼彈得是什麼曲子,是好是壞,只覺得有些催促之感,讓他心中不禁有些煩躁焦急。
不多時,散碎的冰變成了雪片。
劉睿影現在說話時,口中已經能夠吐出白氣。
王淼並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手下的琴絃撥弄得越發激烈。
由雨滴化成的雪,並不輕盈,落在上面,打落了花瓣也壓彎了樹枝。
不知從哪裡吹起一陣風,更是加速了花瓣的掉落。
劉睿影數了數,整個街道兩旁還有五顆梅花樹在開花,而落在梅花上的雪,最為醒目。
也許是為了開花的緣故,這五棵樹的枝葉都很稀疏、凋零,顯得花朵有些孤零零的。
樹前,積雪已經接近半尺,雪後立著的人影,要比樹還安靜,就那般矗立著,絲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雪。
五人盡皆白衣。
風停,雪不止。
劉睿影看到這五顆開花的梅花樹後,分別站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