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剛動了手,有劉睿影等人居中調停還好說,要是單獨碰見,說不定言語不對,還會鬧出新的亂子。
“今晚這酒喝得真是有意思!”
老馬倌擺著雙手,一搖一擺的,拖拉著步子,邊走便說道。
“差點再鬧出人命來,怎麼有意思了……”
劉睿影卻不置可否。
最近他最想要的便是安穩。
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不單是中都城內的安穩,更是他自己的平和。
回來之後,聽說了定西王霍望與震北王上官旭堯的種種,已經讓他身處於風口浪尖之中。
木秀雲林,風必摧之。
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抵禦這些四面裹挾而來的風暴。
目前劉睿影最大的依仗,還是詔獄十八典獄總提調,凌錦,凌夫人。
只有在她那裡,他才能得到全方位的庇護,而且那種庇護很是奇怪,似乎並不需要他做什麼來回報,他更多的是感到一股熟悉的親情,或許就如同凌夫人所說的,她是他的姐姐。
而這個姐姐的地位也不可小覷,劉景浩和她別樣的關係更是讓她的地位又高了一層,可以算得上凌駕於天下之上的第一夫人。
“你以為喝酒就只有酒?”
老馬倌很是不屑反問道。
這是劉睿影最討厭的語氣……他不反對身為前輩的說教幾句,但極為牴觸這種自持甚高的倚老賣老。
或許他們的經歷相差不是很大,而老馬倌多的也只是年紀比劉睿影大上許多罷了,但這不能算得上經驗,只能怪投胎輪迴。
當即便閉緊嘴巴,一個字也不說。
“喝酒喝的是氛圍,而氛圍是人構建的,所以喝酒最後喝的都是每個人的脾氣與秉性。”
老馬倌說道。
這話劉睿影聽後略一琢磨覺得有幾分道理,但礙於面子,還是以沉默應對。
老馬倌見狀,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介懷。
這樣的年輕人他見過的太多,就如那馬廄裡新來的烈馬。
想要給烈馬套上韁繩,綁縛馬鞍,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老馬倌通常都會準備三樣東西:皮鞭、鐵棒、一把短刀。
若是這烈馬不聽話,就先用浸過水的皮鞭用力抽打。馬皮比人皮厚實的多,這一鞭子下去,打在人身上,必定皮開肉綻。可打在馬身上,只是吃痛而已。
若是還不服帖,便用鐵棒敲它的腦袋。
這兩樣如果都無用,那一柄短刀便可以派上用場。
老馬倌會用這柄短刀直接插入烈馬的咽喉,讓其當場斃命。
不能馴服的馬,即便再好,也只是個牲畜野獸而已,永遠不能變成夥伴。
若是不加以處置,反而會成為害處,那倒不如在它發瘋發狂之前及時阻止,避免損失,好馬少,聽話的好馬更少,但即使只剩下一個聽話的好馬,也抵得上萬千桀驁不馴的好馬。
查緝司中,不需要野獸。
既然不能變成夥伴,那就統統都當做敵人對待。
這樣的方式看上去雖然極為殘忍,但卻很是高效。
在老馬倌看來,劉睿影這次雖然也在定西王域和震北王域也經歷了不少事端,但這最多隻能算是馴服烈馬的第一步,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