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相識的浪蕩子見面就要打聽姑娘家的住處,還要約請宵夜,這比馬文超給孩子起名的舉動著實不相上下。
湯中松身邊還跟著一人,他最忠實的狗腿子,樸政宏。
當初他是獨自前往的定西王府,後來又在張學究的監管下奔赴博古樓,樸政宏一直未曾跟隨。現在這主僕兩人又聚到了一起,卻是足以撐起半個中都城的熱鬧。
她能一路堅持到祥騰客棧的大廳裡才發作,已經實屬不易。
而偏偏湯中松要在這發作的時候當那出氣筒。
要不是方才湯中松非要跟著李懷蕾上樓,說認個房號,方便晚上請她吃宵夜,李懷蕾還不至於如此。
他和湯中松剛走進中都城,尋了處茶坊歇腳時,周圍五桌食客卻是有三桌就在談論劉睿影。
但內容卻不是他如何英武,而是寫劉睿影這位如日中天的省旗,卻是在昨晚去城內新開的寶怡賭坊玩樂時,被詔獄的獄卒傳喚帶走。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在湯中松仍舊和李懷蕾掰扯的檔口,樸政宏卻是發現了劉睿影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他早就聽說現在的劉睿影不同往昔。
只是個小小的特派查緝使,任人揉捏,玩弄於股掌之間,經過狼騎犯邊和餉銀劫奪兩件事後,不但升為了省旗,更是被定西王和震北王二位王爺聯名邀功。
人云亦云的事情,說辭都不一樣。
有些極盡誇張,好像劉睿影下一刻就要被砍了腦袋。而有的說法卻又不溫不火,就連到底有沒有被傳喚去詔獄都是模稜兩可。
湯中松一一聽完後,很是認真的分析了一番,還是覺得無風不起浪,劉睿影不說在眾目睽睽之下起碼也是在有旁觀者時,被兩位詔獄中人傳喚應當是不爭的事實。
樸政宏久居丁州州統府,又和湯中松幾乎形影不離,還幫他具體操持過《丁州通覽》的甄選,出版與發行,自是對查緝司以及詔獄等事瞭解一二。
剛剛聽到議論時,湯中松還給他丟了個眼色,示意樸政宏上前搭話,看看劉睿影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拋開立場與各自的身份不提,在心底裡,湯中松還是很珍重劉睿影這位朋友的。
劉瑞意和樸政宏對視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樸政宏連忙拱手作揖回禮,順帶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湯中松。
湯中松正說在興頭上,被樸政宏打斷很是不滿。
轉過頭正待要發作,卻看到他伸手指了指背後的方向。
不過傳喚也分兩種,自己的事和別人的事。
具體什麼情況,湯中松由於情報資訊不夠,卻是無法再往下分析。於是便想的去個人多熱鬧的地方,再探聽一番風聲。
也是趕巧,樸政宏僱了輛馬車在拉著湯中松前往祥騰客棧的路上,他覺得憋悶,撩起車簾時正好看到了李懷蕾在長街上獨自行走,當得知她卻是也要到祥騰客棧之後,湯中松便玩心大起,以此就有了後面的故事。
“我好想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從博古樓來了中都城。”
劉睿影說道。
對於湯中松的詫異,他並沒有察覺什麼異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這訊息不是從寶怡賭坊中傳出去的,查緝司中也會有人多嘴。
回身一看,竟然是劉睿影,這讓湯中松不由得大喜過望!
“這麼快就從詔獄裡出來了?”
湯中鬆快步上前說道。
不知不覺間,他和定西王霍望的關係也在產生著極為微妙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受制於人,到互相利用,再到融洽有度,湯中松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原來如此,酒三半他們想必這幾日內也就到了。”
劉睿影說道。
“我是從丁州來的。你離開之後不久,定西王霍望有事叫我回去,在定西王府盤桓了幾日待事了後,我就回了趟家。算算日子,文壇龍虎鬥已經近在咫尺,所以我就帶著樸政宏直接來了中都。”
湯中松說道。
至於定西王霍望找他何事,一句帶過,並未細說。
劉睿影十分輕鬆地說道。
“唉,年紀大了。已經不圖好事兒,只要不壞,過得去,能將就,就行了!”
湯中松工作深沉,扶額嘆息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