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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機變 (1 / 6)

安波嘴上功夫著實厲害,不僅傲氣還頗有底氣。但現在看到要喝張學究當真動手時,心頭卻開始發怵……畢竟張學究的武道修為,他們三個曾經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離開了這麼多年,想必也不會落下多少,反而是更勝往昔,老當益壯。

至於另一邊的劉睿影和華濃,他們倒是更為擔心華濃一些。先前他一出劍,便毀了從陽一句替死之身。這樣神鬼莫測的快劍,只需要三劍,他們便如同普通人一樣,只剩下一條本命而已。何況他們嘴裡縱然對中都查緝司不屑一顧,心裡卻還是隱隱有些制約。壇庭雖強,可他們只有三人在外。若是真翻了船,只要張學究,劉睿影等人做的乾淨利落,讓壇庭查無實據,死無對證,想必壇庭也不會因為他們三人的死而和五王之首的擎中王公然翻臉。

五王向來同氣連枝,而壇庭則超然物外。就好比一個人非但沒有朋友,就連一個可以說上話的熟人都無。猛虎不敵群狼,雖然全身而退並不難,五王與壇庭之間總是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可若當真把事情做的太絕,那無論是他們三人還是劉睿影,都只能化作一場大紛爭中的塵埃罷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安波卻是有些不想動手。但壇庭的命令必須遵從,如若沒有完成,回去雖然也不會受到什麼處罰,但這輩子卻是就別想再得到任何升遷重用的機會。再者,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像安波這等人,卻是最講究顏面。他不敵張學究乃是事實,但也得手底下見真章才行。

動手打不過,不動手於情於理都無法交代,安波覺得本來只是一樁普普通通的小事,擒拿個武道修為並不高的小姑娘罷了。怎麼先是遇到了草原王庭的部公,繼而有遇到了中都查緝司之人,現在卻是連張學究都姍姍來遲而登場。一個個的阻礙猶如走馬燈似的,輪番上場,反倒他們三個人成了西洋鏡中的畫片,被人一會兒切走一張。這種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令他們三人都很不是滋味……

“張羽書,你非要趟這渾水不成?”

尋雲看出了安波的心思,出口說道。

他們三人中,以安波為首。

先前他話說的太慢,現在已無改口機會,只能由他們二人再行說道幾句,看看此時還有沒有什麼轉機。

“這幾人是我朋友,你們為難他們,那就是與我過不去。”

張學究聲音雄渾,中氣十足的說道。

“我也說了,華濃是我的師侄,你先前差點殺了他。這口氣若是不出,我還有什麼臉面帶他回中都,日後見了他師傅更是無法交代。”

劉睿影說道。

言語之中,顯得頗為豪邁。

趙茗茗和銀星等女眷站在他們身後,看著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竟是令對方再也憋不出半個字來,一時間都覺得心裡很是暢快。

女人最開心的事往往都不是對於自己。當心裡有了惦念之後,惦念之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是都能勾起她們的心緒,攪動著。縱使先前趙茗茗和銀星都對自己的惦念之人有些這樣或那樣的不滿,但現在看到這二人卻是如此慷慨激昂,先前的那一點點堵悶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盡是滿滿的欣喜之情。

尋雲聽聞兩人的話語後,暗自咬緊了牙關。今日之是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也難以善了……他把目光轉向了安波,關鍵時刻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領頭人身上。安波目不斜視,雙眼平靜的朝前看去。也不知是不是在望著張學究或劉睿影,亦或是神遊物外,在思考著什麼。不過看到他這副表情,尋雲卻是有了幾分安心。

他們三人雖然入壇庭的時間,前後沒有什麼差別。但尋雲和安波卻是從小一條街上長大的發小。二人還是光屁股的時候,便已經踉蹌著腳步,整日廝混在一起玩樂。要說了解,除了安波早已過世的得娘之外,怕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過尋雲。小時候,二人一個喜動,一個喜靜。安波看似個乖孩子,其實那些個調皮搗蛋的點子,都是從他腦袋裡想出來的。不過他卻是隻說不做,因此所有的教訓和打罵卻是都挨在了尋雲身上。

每次安波露出這樣的表情,尋雲就知道他定是又在琢磨著什麼機變之策。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脫身之法來。安波先前琢磨的是,自己這邊三人若是隻對陣張學究一人的話,總是可以尋得空隙,脫身離開。但現在劉睿影和華濃卻是也不依不饒的,那隻能在硬拼之餘再找方法。

“哐啷!”

一聲巨響。

卻是安波脫去了身上的鐵蓑衣,扔在了地下。

“這劍鐵蓑衣的用處,想必張庭令比我等更加清楚。既然有緣在此地相逢,又不得不一戰,那我等便也灑脫坦誠些。”

安波指著地上的鐵蓑衣說道,同時吩咐身邊的尋雲,從陽二人也和他一樣,把鐵蓑衣脫去。

又是兩聲劇烈的響動,他們二人卻是也將鐵蓑衣脫下,置於地面。尋雲心想安波定然是已經有了計較,頓時也覺得心中的慌亂之感少了大半。

劉睿影看到這三人在一盞茶之前還咄咄逼人,現在雖然嘴裡的漂亮話依舊,但這般前倨後恭的樣子,思之著實令人發笑。若不是顧及到張學究在此,他定然要開口調侃幾句才好。

張學究的臉上始終帶著一股子淡淡的笑意,顯然是成竹在胸。看到他們的動作,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像劉睿影似的想要開口調侃,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白骨扇,豎直於胸前。

安波見狀知這一戰已無法避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這氣勢卻是不能落下,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同時抽出了隨身佩戴的歐家劍!

“歐家劍?壇庭何時與歐家如此交好?”

張學究出言問道,有些不可思議之感。

壇庭中的兵刃,在他還未離開時,都由內部的鑄造坊統一鑄造,從來沒有從外採購的先例。現在看到這三人竟是用這統一的歐家劍,不由得甚為吃驚!

“你離開太久了,壇庭也有許多變化。”

安波說道。

“唉……”

張學究持扇的右手忽然又緩緩放下,發出了一聲長嘆。

人們往往都說喜新厭舊。喜新是人之常情,無論是誰,都喜歡新鮮的事物,新鮮的故事。就連那食材若是新鮮,口感也會是極好的。而對於重情之人來說,戀舊或許才是他們思緒的主線。尤其是當見到故人時。壇庭雕欄玉砌尚在,昔日故人的顏貌也未曾更改,但這一切終究是變了。

張學究或許並不會因此對其手下留情,網開一面,但他的姿態的確是反映出了一種心聲。雖然俺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能忘卻壇庭中的那一株株老樹,以及自己先前居住了很多年的,現在不知還在不在的陳舊房屋。其實在他年強的時候,也時常如此。那會讓他還會笑話自己,覺得為時過早,卻是未老先衰。但是這般沉寂的感情,總是能再靜默中,沒有任何響動與要求的悄然存在著。猶如一道看不見的炬火,對於旁人是一片漆黑,而對於自己本身,卻足以溫暖周身與精神。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別看日子過了那麼就,但除了幾個零星的片段以外,卻又消逝的毫無蹤跡。無論多麼悠久的光陰,一點發生了改變,卻都只是片刻。但在孤獨時把自己放空,將全部的精神都投入了這戀舊之情中,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從陽看到張學究有些愣神,心裡暗道一聲“機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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