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接過話茬問道。
“不,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幾天不吃飯而不會被餓死……減少吃飯的次數,不久減少了許多次麻煩?畢竟洗淨手然後再擦乾,繼而坐在飯桌前,右手舉起筷子,左手蹲著翻腕,眼中看著那接近二十道菜,心裡盤算這究竟該先吃哪一樣真的是太麻煩了……吃完飯還得喝湯,喝完湯還要漱口……你看我光說就這麼一大段極為囉嗦且乏味的話,可想而知這些事真正做起來有多麼讓人難以忍受!”
震北王那上官旭堯憤憤的說道。
“……人們都說我是瘋子,其實你才是!”
高仁聽後沉吟了良久,低聲說道。
“正常就意味著平凡,你我本就不是平凡人,所以不正常是必須!至於瘋不瘋……能做成大事的人,在剛開始只有一個念頭的時候,都是很瘋狂的,那豈不是天下有無數個瘋子?而天下卻也被這些瘋子所引領著。”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你說的我還未從這個角度想過……不過聽起來好似很和我的胃口,若是過了今日,我還有機會能動腦子的話,定然要好好琢磨一番!”
高仁說道。
震北王上官旭堯點了點頭。
兩個人重新恢復了沉默。
戈壁灘的日頭只要一偏西,那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下沉。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就是喝慣了快酒的金爺也比不上這日頭下沉的動作連貫。
他們倆明明只說了一會兒話,可太陽就已經落在了高仁腦袋的正後方,把他的臉上,前胸,肩頭,都蒙上了一層黑乎乎的殼子。
震北王那上官旭堯低頭一看,高仁的影子已經被拉的很長。
他的脖頸處,正被他踩在腳下。
“你既然精通推算術,可否就此卜一卦,看看幾日吉凶?”
震北王上官旭堯忽然開口說道。
高仁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正被震北王上官旭堯踩在腳下,而他的影子,卻在身後拉的很長。
一陣風沙吹過,影子甚至都有些扭曲的抖動了幾下,這在別處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吉凶自有天命,算出來如何,算不出來又如何?”
高仁說道。
卻是用起了那些個江湖騙子的門道話術。
震北王上官旭堯沒有回答。
高仁的影子仍舊在不斷的變長,但卻永遠也追不上震北王上官旭堯的影子。
兩個人的身高差距有三尺左右,這個距離就算是被拉長的影子卻也無法彌補。
震北王上官旭堯看了一眼天邊的火燒雲。
今晚的火燒雲不同以往,雖然也仍舊是紅彤彤的顏色,但云朵邊緣處卻並不圓潤,反而是一片片的猶如蛛網,顏色猩紅,如同一隻巨大充血的眼眸,正在冷漠的俯瞰著大地上的一切,包括高仁與震北王上官旭堯。
“怎麼還不動手?”
高仁問道。
震北王上官旭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即又指了指天邊的火燒雲,示意高仁也回頭去看看。
臨敵之際,背過身子毫無防備的把弱點探路給敵人是第一大忌,高仁當然明白這點,可當他看到震北王上官旭堯的手勢之後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快速的轉過身去和他一道看了起來。
“這雲倒是比影子更加奇詭……”
高仁說道。
“雲沒變,太陽他也沒變,只是你現在看雲的心境或許前所未有過,這才覺得嚴重的一切都有些怪異。不然你試試低頭看一塊小石頭,定然也會覺得它非同尋常!”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這次高仁並沒有聽從,但也沒有出言解釋自己為何會說那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