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黃昏已逝。
整片大地都安靜了下來。
博古樓也不能例外。
不過劉睿影他們的所在之處,一直都是極為安靜的。
此刻只是失去了天光。
倒不見得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蕭錦侃的房中沒有燈。
四個人就這麼靜默的坐著。
時而能聽到一聲酒罈與酒杯磕碰的清脆,以及酒湯汩汩流出的綿柔。
劉睿影心念一動。
伸手從後腰處摸了一把。
抽出一支菸袋鍋子。
原來他把從老馬倌那兒把這支菸袋鍋子拿走後,便一直帶在身上。
歐小娥早已回來。
端著一盤半生不熟又加了許多辣椒的油炸花生米。
光是聞到那氣味,劉睿影就知道它有多麼的難吃。
奈何歐小娥卻兀自倔強。
不肯承認。
竟是還抓了一把直接塞進了嘴裡。
可惜沒有燈火,看不見她的表情。
這讓湯中松有些遺憾……
看人逞強,本事一件極為有趣的事。
畢竟歐小娥逞強也是為了讓旁人看見。
這事兒一方做不了。
有人表演,還得有觀眾捧場。
但這般黑燈瞎火的,卻是沒人能看見歐小娥逞強的神情。
只能聽到她咀嚼花生米的聲音。
劉睿影笑了笑,起身走到廚房。
接著灶臺下還剩下的些微炭火,點燃了這隻菸袋鍋子。
他重新回到桌邊,一口一口的嘬著。
火光忽明忽暗,時長時短。
以一種怪異的節奏亮著。
其餘的三人都看呆了。
他們沒有想到劉睿影竟然還會抽菸。
何況這樣的菸袋鍋子,只有那些老人家才會拿在手裡。
若是張學究如此,眾人定然不會有半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