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轉睛的望著老王,我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可是,她卻一臉困惑的反問我:“李安旭是誰?”
“你幾年前護理過的那個教你做螞蟻上樹那道菜的人,就是餘則成對吧?”
我下定了決心,現在就必須向她問個清楚。
“對。”老王大姐異常平靜的說,“蘇老師,喝水。”
她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我看了看搖頭拒絕了。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家,我可不想等會到處找公廁。
“他就叫餘則成,我看過身份證。”老王大姐面無表情的說。
我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她還真是在白天裡惜字如金啊。
我抬起頭來看了看太陽,刺眼的光線熱度很高。是因為有太陽才話少嗎?再不就是跟白天有仇吧!
餘則成不是網名,身份證上的名字就叫餘則成,不叫李安旭。
而我對這個名字這個人,卻毫無形象。看來我還真是有選擇性失憶症,現在就發現了一處失去的記憶不是嗎?
餘則成說過我的每一場比賽,他都會投資,可是我卻對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這不就是失憶嗎?
失去了對他的記憶,為什麼偏偏失去了對他的所有的記憶?就算記得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吧!
除了安旭,我對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有什麼感覺。記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的是我一直覺得安旭還活著,一直沒有找到屍體,難道就沒有了倖存的可能嗎?
天可憐見,他那樣美好優秀的人,絕對不應該就那樣匆匆的離開人世。
剛才我看到的那個身影,無論我怎麼回想都覺得是他。只不過距離太遠了,無法看清楚。
又或者,那只是我的幻覺嗎?
從老王大姐的嘴裡我是問不出來什麼了,白天裡她就是死鴨子嘴硬。
我掏出來手機,開啟了餘則成的聊天框。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睹物思人落淚了?”
他秒回:“我看到了啊!我剛才也在公園裡,而且離你不遠。”
我的心頓時一陣抽痛。
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是他嗎?如果是他,那麼遠的距離他能看到我落淚?那恐怕得用上望遠鏡吧?
“我見過你嗎?”我問他。
他卻反問我:“你說呢?你覺得你有沒有見過我?你倒是把我忘的一乾二淨。”
“你的本名就叫餘則成嗎?”我忍不住問他。
他說:“忘了就忘了吧,還問那麼多幹什麼?”
老王大姐似乎是從我的後面看到了我跟餘則成的聊天內容,她說:“他就叫餘則成,我看到過身份證。”
這句話倒是說的又主動又痛快了!我回過頭去看了看老王,她逆著光站在那裡不再說話了。
我放下了手機,望著眼前的這一大片花海出神。物是人非,沒有了安旭,這嫩黃的雛菊看在眼裡也沒了意義。
老王推著我繞著這一大片花海走了一圈,還主動請纓給我照照片。
我沒有配合她這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興致,冷落落的看著橫拿著手機在給我拍照的她。
她卻不在意我的興致缺缺,自顧自的左右挪動著身體找角度,沒完沒了的拍著。
我不再看她,由她去好了,這老太太八成是更年期綜合徵,情緒好壞分時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