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的一個晚上,他想要好好逛一逛之前一直沒有留意的莊園裡的風景,所以他撇開了穆天這幾個人,獨自來到了這裡。
漫無目的地閒逛著,不知為何,就來到了泰米爾莊園的另一面——大多數傭人的所在地。
隨手摘了一朵荷花——這個季節,荷花開的正逢茂盛的時候。艾尨把玩著荷花,這讓他想起了陶淵明的《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是其中讚美蓮花的句子,艾尨把荷花花瓣頂在鼻子上,嗅著荷花的香味,有些明白陶淵明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艾尨沿著水塘向前走,看到了成片的荷花,在荷葉的掩映下,更顯嬌羞可人。幾隻金色的魚兒在湖水中穿梭嬉戲,這裡是它們的樂園,只要是在這裡,它們就不缺少樂趣。
夕陽將荷花照得通透,泛著紅光,如挺立生長著的血蓮花。
他走著,行過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看到了湖心的小亭子——艾尨發現整個莊園有很多都是中式的風格,艾尨為此問過納塔森,他說這是上一任族長的愛好,他嚮往中國的亭臺樓閣與小巧美麗的假山湖水,所以便把整個莊園不重要的位置都修成了中式的建築物,他也是很有分寸的,保留了莊園重要部分的風格。後來這一任的族長薩米特對於莊園的風格問題並不重視,他只關注他名下的公司每天是否賺了足夠多的錢。所以這些建築才得以保留至今。因此,艾尨看到這些本該在中國江南地區的湖心亭,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有些小好奇。
他望著小亭子,在亭子中,一襲白紗隨風而舞,她被蓮花包圍著,透著別樣的美,這種美,彷彿就好像是荷花,而她則是荷花中最美豔的那一朵。
白紗飄飄中,她輕柔地轉過了身。艾尨看到了她的臉,她也發現了痴望許久的艾尨。
茂密的叢林中,兩道身影閃電般地劃過空氣,“嗖嗖”的破風聲響徹在這小片的空間中。
落葉被勁風帶起,又一次地飄飛在空中。樹枝被踩的嘎吱作響,幾隻林鳥被嚇得撲稜著翅膀,飛上了空中。
身影閃過,粗壯的巨樹上被劃出了深深的口子,粘稠的液體附在上面。兩道極速飛奔的身影還沒跑出多遠,又是數道身影衝來,緊接著,漫天的落葉飛舞——這些不知落了多久的枯葉,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人打擾到它們,只會孤零零地腐爛,被細菌和真菌分解,成為樹的養料。可在今天它們卻接二連三地被臨幸,一股比之前還要暴躁的勁風將它們帶向了天空。
“站住!你們逃不了了!”後面追著的人中有人喊著沒營養的威脅話語。
前面的一個人在奔跑中回了一次頭,似乎白了說話者一眼。
只有腦殘才會聽他的話。他想著,可緊接著,他身旁與他一起奔跑的人應聲停住了腳步。他錯愕加不解地看了那個停下腳步的“腦殘”同伴,下意識地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他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就好像在奔跑中吃到了鳥屎一樣。
說話的人立馬露出了笑意,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地亂喊這麼幾句,而且大多還都是喊給他的同伴聽,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敬職與忠心,可沒想到竟然見鬼地起了作用!
“你們追了我們這麼久,告訴我們你們的身份總可以吧?”先停下的人開口說了話。他滿頭的白髮,身形有些佝僂,竟然是一個老人。可親眼見到了他之前的速度,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相信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者了。
“威脅成功”的那個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知道我們的人太多了,再多你們兩個也不多。聽好了!大爺我是辰煞!是宙煞四君小隊的成員之一。而現在在你們面前,把你們追得如喪家之犬的人,就是這個小隊!”
老者似乎脾氣很好,並沒有理會辰煞的不敬,慢條斯理道:“我問的是,你們是哪個組織的人。”
“暗煞局!怎麼樣?害怕了吧?”
誰知老者不僅沒害怕,反而還笑了起來,“那感情好,我要找的就是你們。”
“什……什麼?”辰煞有些沒轉過彎,明明是他們在追這兩個人,現在怎麼反倒成了他們是送上門來的羔羊,而這兩個披著獸皮,一身史前人類打扮的古怪傢伙反倒成了等候他們多時的獵手了?
日煞揮了揮手,打斷了辰煞還想繼續發問的打算,略顯恭敬道:“不知兩位是何方人士?在這窀穸森林裡鬼鬼祟祟的,也應給我們一個說法。”
老者笑著,卻沒有回答日煞,也或許是覺得日煞沒有足夠的資格。
“狼族大長老格斯布多,我要見你們的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