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在另一邊鄙視了陳陽一眼,但隨即便尷尬地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格斯布多走著,目光所及的,是初升的朝陽。晨曦撒在尼羅河上,耀著淡淡的金光,隨著波紋而閃動,彷彿一隻巨大的魚的魚鱗,閃著晨曦的光。
身穿白袍的格斯布多站在尼羅河畔,駐足痴望不語。在身後不遠處,戈多穿著黑色的便衣,默默不語。
戈多是奉狼王凱安的命令,跟著大長老,一路保護他的安全。原本狼王是想派出一個小隊跟隨的,但被格斯布多拒絕了,理由是人多了,反倒更會引起不懷好心的人的注意。因此,跟隨大長老的,只有戈多一人。
“戈多,你看此處如何?”
格斯布多這位可敬的老人的提問,讓戈多有些沒反應過來,“大長老,我對於景色這方面沒有什麼準確的定義,但就是覺得這裡很美,有一種讓人心神安寧的美。”
“是了,她的確很美,這條孕育了我們狼族的母親河。這條河也孕育了諸神——從拉(Ra),到九柱神(Ennead),再到我們的始祖阿努比斯,以及其他的諸神……她是神奇的,更是無私的……沒人會說她不美,因為那是違心的話語,被眾神所厭惡,並降以神罰,使得其死後靈魂不能去往諸神的國度,只能被打入阿鼻地獄。”格斯布多緩緩轉過身來,“可是,你再看看另一面……”
戈多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或是說大長老的話對他有一種強大的魔力,控制了他的心神,但他並不覺得反感。戈多望向格斯布多所指的身後,因為狼族體質的緣故,他可以看得很遠。
在那裡,是一個村落。低矮的木屋,埃及本土人們捧著一個已經不能再說得上是碗了的破陶碗,,吃著黑乎乎的一團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而這些人,卻引得一旁或是蹲坐或是站立的幾個乾瘦的人一陣羨慕。一個黑黝黝的消瘦小女孩趁著清晨,舉著一把簡易的木鏟,像是去挖躲在地下的昆蟲,來作為今日的早餐。因為這裡所處的地方比較偏僻,臨近沙漠,所以並沒有受到尼羅河的眷顧,給予一片肥沃的土地,而是一片貧瘠。但幸好,他們不是沒有一切。臨近尼羅河的低坡被種上了五穀,雖然產量很少,但卻聊勝於無。
而也因此,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吃得上飯。沒有土地的人,依靠野菜野物過活,若是時機不順,餓死的也不在少數。可即便是餓死了人,也不會有旁人在意,因為他們也即將面臨著餓死的悲劇。
“看到了吧,尼羅河雖美,可卻沒給這些人帶來什麼。美麗與醜惡並存,這就是真實的世界。每個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就連我也一樣。但我們也不應去忘記另一面,美的另一面。當她的對立面出現在人們面前,很多人自欺欺人,不願去相信,甚至是麻痺自己去忘記。可這真的有用嗎?自欺者終將被真理所拋棄,到了那時,他們又會去懊悔,悔恨自己的過往,悔恨自己當時無知的行為。但到了那時,諸神不會去接受他的懺悔,因為神們早已拋棄了這些湧向魔鬼懷抱的人。事物總也是兩兩相對,沒有絕對的存在。”
女孩挖到了一窩螞蟻,欣喜若狂,不介意它們是否衛生,一隻一隻地捏起來吃。
格斯布多,這個早已見慣了生死的老人嘆息一聲,轉過了身,“戈多,走吧。”
餐廳們被推開,老管家納塔森領著五個人走了進來:穆天、冉音、嶽嶺、西卡爾,還有小凱林。
“我靠,你們還真的是在這裡吃大餐啊!這麼好的事情,竟然不叫我們,你們四個居心何在?”穆天一進來看到滿滿一大桌子的美食,殺豬般地吼道。
陳陽嬉皮笑臉地走了過去,“各位可算是來了,別介意呀穆天,咱這不是後來告訴了你們嗎?看看你們這拖家帶口的……哦,對了,waiter,加餐!”
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傭也不在意,不多會兒,領著幾個身穿女僕裝的年輕女子,推著餐車,將早已準備好了的美食盡數端上。
穆天已經等不及了,一個餓虎撲食撲上了餐桌,雙手齊下,還不忘招呼嶽嶺他們幾個。
凱林一臉驚訝地看著一桌子的美食,似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豪華的餐食,好奇地隨意吃了幾口,眼睛都瞪圓了。再看自己的哥哥西卡爾也是吃得腮幫子鼓鼓的,當下也不遲疑,狂吃海吃了起來。
一桌子的美食,在經過第二次的風捲殘雲後,終於被艾尨幾個解決一空。納塔森看著面前如蝗蟲過境般的場面,這個對於一切幾乎都可以坦然處之的老人嘴角抽搐了幾下,最終還是忍住沒說出什麼。
一陣飽嗝聲中,幾位身材婀娜的女傭將餐桌收拾得乾乾淨淨,絕對沒人會相信這就是不久前的“美食戰場”。在此過程中,穆天倒是有些疑惑不解——妮夕女士怎麼會容忍這麼一群性感女僕留在城堡裡伺候呢?
事後穆天悄悄地跟艾尨說起了此事,艾一臉嚴肅地回答了穆天:
“哥們兒,你淫 穢的思想用在薩米特先生身上並不現實,要明白,每一個成功的男人,都有著其獨到的包養情婦秘籍,在此之中,最忌被正牌老婆知道。所以綜上所得,不難看出你的疑慮是根本不成立的,除非薩米特先生膽量超乎常人,否則那就是作死!”
這話說得穆天一陣崇拜,彷彿眼前忽然開啟了一扇通往更大空間的大門,受益匪淺。心中也在那時打定了主意跟著艾尨一混到底,在這樣的老大的帶領下,未來一定是一片明媚啊!
餐畢,艾尨幾個直接在餐桌上討論幾個現如今的重點問題,也不避著西卡爾和森卡,畢竟都是自己人。而納塔森則識趣地與幾個女僕離開了豪華非凡的餐廳。
艾尨輕咳了一聲,“咱們先討論一下這個任務的本身吧。大家在接任務的時候都不可能看錯,那麼也就代表著被人動了手腳。而在暗煞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能是高層才能有這個許可權——這也是我和陳陽幾個在你們來之前討論出的結果。”
“我同意這個觀點。那麼,會是誰呢?”冉音的凝重目光,充斥了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