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徐徐沿著縫隙開啟,對沉默的五人來說,這開門聲極為刺耳。
門開了,一張滿是生無可戀神色的臉,呈現在門口眾人眼前。
“滴答……”
一滴水珠,順著艾尨的髮絲,滴落在木板上,清脆而空靈。
“呃……你洗頭了?”陳陽見艾尨溼漉漉的頭髮,錯愕問道。
“唉,說來話長啊!”艾尨“往事不堪回首”地苦笑一聲,並沒有回答,倒是略帶不解與些許明瞭地看向在場的其他五人,“你們這是……來看我的?”
“當然了,艾尨哥,當我在訓練基地的那些人那裡知道你暈倒了後,可把我擔心壞了。”柳兮可努著嘴,略帶嗔怒地訴說著,“你……現在沒事了?”
“一看他這面色就知道,鐵定是沒事了。再說了,他要是能被那顆連蒼蠅都打不死的子彈給幹掛了,連我都覺得沒臉見人了。”穆天不屑一笑,但末了還是安慰了一下艾尨受傷的心。
看來,“連蒼蠅都打不死的子彈”的傳奇,已經成為暗煞局的一大不朽神話了。
艾尨知道穆天這是在安慰自己,可雖是如此,艾尨總也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吧,權當你說的是好話了。”
冉音上下打量了一眼艾尨,“嗯,沒死就好。”
艾尨哭喪著臉,“……”好吧,我今天就當是雙耳失聰了。
“就算是打不死蒼蠅的子彈,但如此近距離地被擊中,卻還能沒事,還真是奇蹟。”嶽嶺幽幽開口道。顯然,這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亦是他的真心話。而至於嶽嶺知道真相,原因是因為他恰巧認識那位裝逼不成反倒擦槍走火的仁兄。
你這是在側面表達你的真實想法嗎?好吧,我今天“失聰”了,權當沒聽見。艾尨在心裡自我麻痺著,還別說,真有那麼一些效果。
“咳咳!”艾尨乾咳了兩聲,打斷了穆天他們欲繼續用言語來蹂躪自己的步伐,故作感激道:“真是患難見真情啊!沒想到,在我出意外後,竟還會有你們為我擔憂,來看我,我在此,謝謝大家。”
陳陽擺了擺手,親切笑道:“艾尨兄啊,你這就不厚道了,要謝我們,說這麼幾句話怎麼行?怎麼也得請我們吃頓飯吧?”
艾尨一聽,覺得也有理,也笑了笑,“好!今天的晚飯,我買單!”
“好耶!”陳陽眼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神釆,歡呼了一聲,“穆天,看見了吧?你們還不信我,我就說咱們這樣艾尨一定會請咱們吃飯的,有沒有?”
穆天撓撓頭,嬉笑著點了點頭,而柳兮可連看艾尨的眼神都有些發飄。倒是冉音與嶽嶺最是淡定,就好像他們不是其中一員,哦,確切地說是其中兩員似的。
艾尨見到陳陽他們如此神情,心中閃過一絲不妙,似乎,自己被群坑了!
“這爆炒雞丁還是當年的味道啊!想想,哥我都多長時間沒品味過了?”
“靠!陳陽,你他媽別跟我搶,那條雞腿是我的!”
“這條雞腿是你的?開什麼國際玩笑!小夥兒你長的是雞腿?”
“Shit!你別曲解我的意思!靠!我的雞腿呢?陳陽,你嘴裡叼的是什麼?我靠,媽的!你還老子雞腿!”
“艾尨哥,你嚐嚐這道三文魚,很美味的,而且多吃對身體好,你現在就應該多補補。”
艾尨聽到此言,嘴角不禁扯來扯,感情你點這道最貴的三文魚是為了給我補身體?嗚嗚,那我寧可不要這種關心。
心裡雖是如此想,但艾尨也知不吃白不吃,況且,這是用自己的錢不是?
可眼神掃過那道三文魚,艾尨不禁感慨,好漂亮的骨架!
“嗚,艾尨哥,這道三文魚真的很好吃的。”柳兮可一邊大吃特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對艾尨發表一下自己的真實看法。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不對,是我自己作死!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艾尨原本生無可戀的面龐,現在已經是毫無表情了。更確切地說,是麻木了,是在陳陽他們點菜的時候麻木的,那一聲聲如無常索命般的招魂曲,聽的艾尨心裡哇涼哇涼的。
看到他們壓根就沒打算給自己留一口,艾尨反倒沒有多少驚訝。不得不說,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
最後到結賬的時候,還是嶽嶺看艾尨可憐,幫他墊了點兒,“這些錢,你以後還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