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水在天空中流淌翻滾著繼續向上,腳下盡是雲團連線成白色土地,魚在頭上飛,鳥在地上跑,流水聲潺潺,風聲沙沙。滿是生命的顛倒世界,這裡根本不是她那個森林般的靈玉空間,那即是說,來人不是夢荒的收割者?
那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來人是誰?
突然她瞳孔一縮,好像想到了什麼,這個世界,莫非是……
斗笠老者將船緩緩停在她身旁,她並沒有繼續跑,這種安靜祥和的氣氛讓蓮覺得很安全,生不起一絲恐懼的情緒。
斗笠老者躬身下船,緩緩地抬起頭,從破舊的斗笠縫隙中露出一隻眼睛。
“你……你是誰?我們在哪兒見過嗎?”讓蓮驚奇的是,這張臉她感覺特別親切,似乎有著某種聯絡。
老者開啟一個畫冊。這是蓮小時候畫過的一張畫:天空流河,白雲吞地,倒是這雲團中的一筆真是自己的無心之舉。莫非這一筆便是那一葉扁舟?
“你到底是誰?”蓮問。
“不必緊張~你站在自己所構建的世界裡,何懼之有?”老者表情慈祥,話中帶著祥和之氣,這種聲息讓她覺得安寧。
蓮稍一慌神,老者又回到船上,手扶船槳,扁舟遠去。一道聲音緩緩落下:“當你能再次遇到我的時候,便能擺脫你的心憂~”
這聲音在天空中迴盪著,蓮醒了,像是睡了一覺。
窗外仍然下著雨,並沒有什麼變化,剛才那只是一個夢嗎?她早已分不清這真真假假,顛覆她邏輯的東西最近有點多,若不是一個荒唐的夢,那麼這斗笠老者更像是來給他某種提示。
站在自己所構建的世界裡,何懼之有?!蓮默唸著。
吱呀一聲,她聽到自己背後有門被緩緩開啟的聲音。母親今天回來的有些早呢?蓮回頭,一雙猩紅的眼睛閃爍在陰影裡。房間的模樣扭曲變化,定格變為一個幕布被緩緩拉開,幕布後面赫然便是那沉睡森林。
蓮看著眼前比自己龐大數倍的鋼鐵之軀,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感覺到對方身體散發出寒氣的一瞬,她嘴角微微勾起,那鋼鐵之軀周圍空氣驟然緊縮,細微的火花閃爍。幾處爆炸應聲而起,“砰砰砰砰。”
“我早就在自己的靈玉空間入口處隱藏下了火種。冷熱相撞會爆炸,你們見面就釋放零式,真不是個好習慣。”蓮在隨手撩起保護自己的水盾後面說。
“哈哈哈哈,真是失算啊。我鐵喙整日算計,沒想到在這裡被一個剛剛覺醒不久的靈算計了,是報應來了嗎……啊哈哈哈哈!”那身影笑的有些顫抖。
“今天真是遇到了不少的驚喜呢。”笑聲戛然而止,鐵喙突然變了一個人格,特別冷靜。“我會認真的對待每一個獵物,長牙那個蠢貨估計多半是死於輕敵的吧。”說話之間,靈器算盤懸浮在半空。
“哪個是……靈器嗎?”蓮心中默唸,雖然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次的場景,但是面對真實的夢荒使徒,卻仍然緊張起來。
小黑說大多數的使徒使用的都是靈器。這種武器,是夢荒界的器匠所打造的。這些器匠是將她和青桐至今沒有入門的靈四式中的【煉】用到極致,專業冶煉裝備的群體。
這靈器是模仿魂器所打造,注入靈力可以大幅增加使用者本身的力量。
蓮拎在手中的水盾則屬於化器,是消耗靈施展縱掌控元素所凝結,這和青桐與長牙之戰時幻化出來的刀和炸彈一樣,整整低靈器一個等階。
但是化器隨著召喚者心念所想即可獲得的所需之物,使用得當往往會有奇效。像是青桐最初的化器長刀被拍碎後變為鐵粉迷惑視線一樣,化器的形態可隨之轉變。在化器之下就是肉籠界的兵器,不管是刀具還是槍械,只能依靠所用材質的堅硬程度和固定的方法使用,不能隨著攻擊間隙隨心所欲的改變其形態。
緊張之餘蓮只能默唸著這些小黑傳達給她的概念。這其中有什麼暗示嗎?能不能稍微搏上一搏?但是思來想去仍然理不出頭緒。
“對付一個初學者,你有必要那麼認真嗎?”蓮試圖和鐵喙溝通,拖延點時間,等待青桐的到來。
“你可不是簡單的初學者呢,看這架勢,靈四式好像都入門了,怕是到達覺醒者初級的衝靈境了吧。”鐵喙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爍著光,除非資質過人,否則怎麼會在這短短几日悟出那麼多,他在覺醒者和衝靈境上刻意加重了字音,若是她知道這兩個詞的話,她背後定有其他教導她的強者。
鐵喙的認真並非多餘,是謹慎的他也開始隱隱不安起來,從遇到黑棺的霧之後推斷出的結果看來,他越來越覺得也許真相,是最壞的一種情況。
在這獸神和黑棺勢力交界的肉籠第九區,有夢荒界隱藏勢力的強者,那便是殺了獸神使徒長牙、重創黑棺棋盤之人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