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擅長引導話題,三言兩語,就和女孩聊開。
女孩矜持,但是不羞澀,分寸拿捏的非常好,讓人心裡對她不由自主地尊敬。
她的名字叫阿弟,就是弟弟的弟,狗蛋就是她的弟弟。
“請問一下,你知道旁邊的工地為什麼停工麼?”楊衛成問。
阿弟說:“沒有錢,糊不到口,餓著肚子開工嗎?”
“什麼?”楊衛成吃一驚。
來這裡之前,福博士給了他一些專案上相關的資料。比如這工地的專案經理,施工方負責人等。
這個工地的包工頭就來自鳳尾村,而福氏公司支付工程款,是逐月支付,這在建築工地上,是非常罕見的。
福博士雖然不是出身底層,但也知道農民辛苦,自然體恤他們。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開不出工錢,顯然出了大問題。
而且這件事也不能賴在福水生頭上,從福水生參與徵收土地出事後,福博士就將他調離這個專案了。
“怎麼,你不知道麼?”阿弟嘲弄地看著他。
楊衛成道:“你知道負責人是誰嗎?哦,就是包工頭,好像是叫什麼李雲祥的。”
“知道,我堂伯。”阿弟道。
楊衛成大喜:“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不能,他死了。”說完,阿弟便轉過身離開。
她的態度,從平和到冷淡,楊衛成就算再傻也知道,她說的只是氣話。
看樣子,問題就出在她堂伯身上。
楊衛成一路打探李雲祥家,可整個村子彷彿都和他有仇,有的說他死了,有的說他爛了,有的乾脆就揮手,趕楊衛成走開。
一個上午下來,楊衛成費盡口水,飢腸轆轆,卻仍舊一無所獲。
他不得不拖著疲倦的步子,回到車內,打算吃點餅乾喝點水。
陽光熾盛,車內好像蒸籠,根本呆不住。他拿了水壺和餅乾,重新回到村子裡。
要說人倒黴,喝涼水也塞牙縫。
楊衛成走了沒幾步,水壺掉到地上,咕嘟咕嘟,涼白開全流乾了。
他一腦門黑線,咒罵幾句撿起水壺,無奈地看了一眼四周。
洗臉漱口可以用河水,喝的總不能也用河水吧?
“算了,進去找個老鄉家裡討點水喝。”他嘆口氣。
拎著水壺,抱著餅乾餓著肚子,楊衛成來到村口,就近找了一戶人家。
柴門微閉,村裡人沒有大白天閂門的習慣。
“有人嘛?”楊衛成拍拍門板,大喊道,“討點水喝。”
屋裡傳來咳嗽聲:“咳……誰呀?”
是方言,但楊衛成聽懂了:“老人家,我能討點水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