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那,我不就是把你三輪車車胎紮了嗎?怎麼,你還敢跟我記仇?”李浩劍蠻不講理道,“去,給我舔乾淨,不然今天讓你站著上來,躺著出去!”
他越說聲音越大,脖筋高挑,臉色漲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既然做了,我就沒怕過。”呂星道,“你想讓我舔乾淨也行,但你必須得給這院子裡,所有被你欺負過的人道歉!”
這聲音真是鏗鏘有力,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吐字超級清晰。
作為江南人,在這年代能說好普通話,實屬不易。
李浩劍被他氣笑了:“哈哈!呂星,你腦子有病吧?是不是早上沒吃飽飯,走不動路,所以出門的時候被門夾了?”
他手拍向呂星腦袋,卻被呂星一偏頭躲過去。
呂星這一舉動,越發激怒李浩劍,他罵一句髒話,揪住呂星衣領,提起拳頭就要揍。
“老子先把你揍個半身不遂,再拉你去舔馬桶!”
大家紛紛勸阻,可一幫老頭老太哪能管得住他?
砰!
一隻手趕在他拳頭落下之前,狠狠捏住他手腕,緊跟著往後一拉一甩,李浩劍便跌了個四仰八叉。
李浩劍感覺好像屁股摔成八瓣,那麻痛酸爽滋味不提也罷。
躺在地上,他好幾分鐘沒緩過勁,怎麼都想不明白,在這工人新村,還有誰敢這樣對自己,能這樣對自己。
呂星很意外,抬頭看向幫忙的人——自然是楊衛成啦!
楊衛成衝呂星笑了笑,又回頭看著摔在臺階上的李浩劍:“認得我嗎?”
李浩劍眼睛瞪得溜圓,嚇得一哆嗦,媽呀,這瘟神怎麼找上門兒來了?
那天下午被楊衛成在紡織廠大門口打了一頓,已經成為印刻在李浩劍靈魂上的烙印了。
之後連續幾天,他做噩夢都會夢到這傢伙。沒想到,今日噩夢居然成真!
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大家明顯感覺到,這陌生小夥子一出手,李浩劍的囂張霸道就矮了半截。
幾個老頭老太指著他鼻子訓斥他,罵完了,各領各孫,各回各家。
李浩劍從後背到尾椎骨,疼一大片,卻躺在地上不敢起來——怕再摔一次。
可躺歸躺,嘴還得硬。
“冊那,一個鼻子兩個眼,你橫豎是個華國人!”李浩劍梗著脖子道。
楊衛成嘿嘿冷笑:“記性不錯,我今兒就是來找你聊聊,關於你姐姐的事的。”
“關我姐姐什麼事?”提起姐姐,李浩劍似乎很緊張,反應相當強烈,“我警告你,別以為自己拳頭大,就可以亂欺負人。你要是敢碰我姐姐,我跟你拼命!”
瞪大眼珠子,滿眼是血絲,凶氣又側漏了。